母亲（散文）

世界上有一部永远写不完的书，那便是母亲。

今天的阳光格外温暖，新鲜的空气脾人心肺，我便在阳台躺着，手捧陈忠实的《白鹿原》，浏览着书籍，闻着淡淡的书香。母亲疲倦地躺在对面的沙发，跟我说起了她最近的烦恼，她说：“我最近睡眠不好，那种感觉就像，高中时候你生病吓到我那样……”这句话一下子把我的思绪带回上高中的我。

清晰地记得，那年我刚上高一，便住了两次院。这是我第五次住院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至今都能回味起来，那次由于身体持续发高烧，医院的退烧针、酒精擦拭、冰块降温都试过了，体温依然持续在39度--40度之间，最后医生建议转院，就在准备转的时候，体温骤然下降到38度，后面我记得我的身体被三块冰块包裹着，吸着氧气，脑子稀里糊涂的，但依稀记得母亲在我旁边与医生谈话，带着哽咽的语气。

 后来，我白天上学，晚上输液，母亲一直守着我，直到深夜，喧闹的城市归于平静，灯光下的行人渐渐散去。我身体无碍，母亲才勉强闭着眼睛眯一会。最辛苦的不是我，而是母亲。如今回想起来，心中总是压抑不住那份感激。

 每天早晨母亲都会早起给我买早点，然后就送我去学校，下午母亲总会提前出现在校门口，等待着我。无论烈日炎炎，还是刮风下雨，日复一日。

可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检查结果，再次打碎了母亲的心。早晨医生查房告诉母亲：“根据这个CT片来看，垂体似乎长了瘤，叫垂体瘤，具体要做个核磁共振进一步了解。”医生的话音刚落，母亲的脸色瞬间煞白，眼泪在眼眶不停打转，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看见母亲那么慌张、无助、呆滞。回过神后，她悄悄出去了，躲在阳台默默地哭。透过病床上的窗帘，我看到她压抑地哭着，害怕被我听到。母亲把消息告诉父亲并整理好情绪后，回到我的病房，但看到我后眼泪终究还是哗啦哗啦地往下掉。母亲取下眼镜，紧紧抱住我，再也掩饰不住悲伤，放声大哭。

 母亲哭的样子，让我心里一阵一阵发慌，我努力地克制自己笑着对母亲说：“没事，你看我能吃能喝能睡，还能上学呢，而且我头也不痛呢。”这时母亲情绪稍微稳定一点，便对我说：“我和你爸，即使花光所有积蓄，卖掉房子，也会把你治好！”说完，母亲便出去找到我的主治医师，医生看到母亲眼角未抹干的泪水，似乎知道了一切，便提前给我安排了检查，那一年父母带我奔波在昆明肿瘤医院和成都华西医院。

  在煎熬漫长等待结果的两天里，只要我去读书，刚下车，母亲总是看着我的背影默默地哭，直到看不到我，她才离开。母亲知道我特别爱干净，生怕我没有干净的衣服，便带着沉重的心情开着车回到医院，洗净我所有的衣服。为了不耽误我学习，为了不让我着凉，母亲总是提前在校门口等待着我，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我。那种浓烈的亲情、无微不至的照顾、曲折的经历，没有体验过的人，永远也无法理解。

后来，父母担心我的学业和身体，打算替我办理休学，但是我不肯，不想离开关爱我的所有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高一和高二，父母时常接到老师的电话，有时候是深夜，有时候是清晨；不是在接我去医院的路上，就是在送我回学校的路上。那一年母亲有了白发，后来的这一切，在身体痊愈后，父亲告诉了我……那两年的辛酸，真的太多，那也是我第一次见父亲流泪。

父母用生命，为我遮风挡雨，永远守护在我左右。当我们青春年少，他们已走进中年，开始品尝衰老味道，当我们赶到中年的人生驿站时，他们往往已是垂暮之年。

 那时候起，我越来越坚强，因为我知道，父母始终在用生命在守护我。

(通讯员 马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