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脱贫·报告文学| 戴玉茜：天使风采在凤凰山医院绽放

题记：激流险滩中，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舍命当划舟人。

下午，天气阴沉，车窗外，街上过往车辆寥寥无几，行人几乎没有，整条街显得很冷清，空寂，一点没有春节期间的喜庆气氛。要在往年，这个时间段广大市民一定是穿戴一新，上街游玩，一路上车水马龙。车里，戴玉茜和丈夫谁都没有说话，广播里全是新冠肺炎疫情的报道。新增疑是病例，确诊病例，火速驰远，死亡。这些冰冷又令人发怵的词，不断在戴玉茜心里翻腾。五分钟前的争吵已经结束。准确说，是相互妥协。

丈夫生气的理由是，她太武断，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互相商量，而不是回家通知一声，然后收拾东西就走。其实戴玉茜心里明白，丈夫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想阻止自己看起来比较草率冒险的决定。但是，戴玉茜有自己的想法，她作为龙泉卫生服务中心妇产科主任，她这次的举动不仅只是示范带头作用，更多的是，职责使然，不可躲让。面对来势汹涌的病毒，其实，谁都恐慌惧怕，谁也说不清楚将面临怎样考验。这时候，自己不上，首先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

2020年的春节，不同寻常，一场来势汹汹的新冠肺炎疫情在武汉爆发，很快就在全国迅速蔓延。这种紧张恐惧的气氛随着疫情的扩散随之扩散。电视荧屏、手机新闻，每时每刻都在发布着武汉及全国各地新冠肺炎疫情。

2020年1月24日开始，继湖北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后，全国31个省随之启动疫情一级响应。资料显示，震惊世界的1976年唐山大地震和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国家都没有启动一级命令，可见这次疫情的严重性。坐在电视机前的戴玉茜，她不仅只是一个旁观者，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今年45岁戴玉茜现在是昭阳区龙泉卫生服务中心妇产科主任，17年前她还在大山包卫生院工作时，就全程参与过“非典”抗击工作。因此，她对传染病这三个字比一般人感触更深。

这场特殊的疫情，把所有人的生活全部打乱。

戴玉茜的丈夫患有甲状腺癌，2018年12月23日在广州中山医院顺利完成了手术，按照计划，术后三个月或者半年要到中山医院复查。平时工作缠身，一直没时间按计划去复查，通过家人商量，戴玉茜决定利用2020年春节休假，陪丈夫去中山医院复查。随着疫情的扩散，昭阳区很快就进入防备状态，封路，封村，交通要道设置疫情防控卡点，戴玉茜的心一下子紧起来，丈夫复查一事又被搁置。

在医院工作群刚刚发出抗击疫情的倡导书后，戴玉茜第一个报名参加。戴玉茜所在的妇产科有六名医生，7名护士，科室里大多数同事都已经结婚，并有了二孩，作为科室主任，戴玉茜必须率先报名，不仅是一个科室主任的示范引领，更重要的是一个医生的使命。

从家到凤凰山医院如果不堵车20分钟车程即可到达，今天，丈夫开了40多分钟。车轱辘每转动一寸似乎都是一次艰难的挺进。丈夫一直寄希望妻子能在自己的“纠缠”下，和自己打道回家，他甚至希望自己的妻子当一次逃兵。但是，对于执拗的妻子，他深知，这只能是一厢情愿的期许罢了。几乎没有可能。车子到了，戴玉茜提上包，劲直走向这个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走出几步，儿子突然大声说：“妈妈，一定做好防护，给我平平安安回来”。戴玉茜说，那一刻，她强忍着没有回头，她怕丈夫和儿子看见她不争气的眼泪。同时她也知道，这一走，不知何时是归期。

陪 聊

新冠肺炎疫情从武汉迅速扩散后，昭阳区按照省、市的安排，立即启动重大公共事件一级响应。昭阳区凤凰山医院于1月26日启动建设，仅用了3天时间就建成并投入使用，专门收治疑是患者和有武汉旅居史的人。这种速度，超越了病毒蔓延的速速。今年已经60岁的周邦治是凤凰山医院一个非常特殊的隔离者。在这场草木皆兵的抗疫阻击战中，很多人躲在家里，老周却纵身一跃，直接奔向武汉。

现年60岁的周邦治，是昭通市昭阳区洒渔镇地地道道的一名果农，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不分白天黑夜战斗在武汉的广大医务人员与疫情搏斗的精神深深感动了他。 2月12日，他决定将自家贮藏在冷库里10吨价值15万元的昭通苹果，捐赠给战斗在武汉一线的医务人员，为这场战“疫”尽一份绵薄之力。

为尽快将苹果送到武汉抗击疫情一线医务人员手中，周邦治和聘请来的货车驾驶员迟学梨办理通行手续后，于12日下午出发。一路上，他们克服风雨交加、低温、冰凌、大雾的困难。累了就找个服务区在驾驶室里休息一下，打个盹，饿了，就用开水泡方便面对付一下，满满一车苹果两个人谁都舍不得吃一个。媒体报道后，老周的事迹感动着全国人民，很多网友亲切称他为“苹果爷爷”。按照要求，老周返回昭通后被直接送到凤凰山医院留观14天，方可回家。从之前的新闻上，戴玉茜对这个朴实无华却心怀大爱的果农心生敬意。

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是危难时刻不顾一切的逆行者。

戴玉茜说，她每次给老周测量体温体检，老周好像有话要说，又欲言又止。试想，在25平米的留观房间，14天、336个小时、20160分，偌大的空间和这么漫长的时间，老周每天必须一个人面对。对于一个习惯和泥土为伴，与果树为友，每天都在无垠田野中劳作的农人，这种隔离，无疑像是给他戴上了枷锁。这场猝不及防的新冠疫情发生后，很多人不幸失去生命，也把每个人从广阔的社会上逼到私密的空间里，至少在物理空间上，大家不得不保持必要的距离。戴玉茜明白，像老周这样的人，更需要倾诉和表达。

每次测量体温，戴玉茜主动和老周聊天。老周是个健谈之人，他聊疫情、聊这次武汉特殊之旅、聊他家里的苹果。窗外，这个春天没有食言，已经不可阻挡地到来。一想到家里的果园需要抢抓节令灌水、修剪、施肥等不能错过的环节，老周就焦躁不安。戴玉茜就不断安稳他，只要隔离期结束，健健康康回去，一切都不晚。老周不是固执的人，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一个一辈子已经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看着窗外哗哗流走的春光，他无法安静下来，总有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惋惜和喟叹。在戴玉茜眼里，春种秋收，就是如老周这些朴实无华的农人一辈子的人生信条。

很快，老周人生中最特殊的14天如期而至，健康无恙的老周向医护人员致谢后，高高兴兴回家了。看着老周的背影，戴玉茜知道，等待老周的不仅是家人的惦念，还有满园竞相开放的苹果花。

隔空相望

在凤凰山医院，有20个医生，一天分成4各组轮班。戴玉茜是首批进入医院的医生。刚来的时候，面临很多困难，医疗物资严重不足、治疗方案还在探索阶段、生活上经常吃冷饭等，还有就是，最初进入医院的很多收治对象情绪极为不稳定，给工作上带来很多被动。工作外，最让戴玉茜不放心的还是家里的儿子。儿子从小都是戴玉茜带大，和她的感情最好。随着儿子慢慢长大，儿子和丈夫经常会闹别扭，爷俩关系不太和谐。今年已经17岁的儿子在戴玉茜心里，依然是个不懂事孩子。自从到到凤凰山医院抗击疫情，戴玉茜每次和儿子视频时特别强调两点，一是学习，二是和爸爸的关系。

那天下午，戴玉茜刚刚交完班，就接到儿子的电话。疲惫不堪的戴玉茜开始疑心家里是不是发生战火了，心里有点忐忑。

儿子说：“妈妈你在哪里？能出来吗，我想看你一眼。”

戴玉茜急忙问：“儿子，你在哪呢？”

“我在你们隔离医院附近。”儿子的语气里有激动。

这时，戴玉茜才知道儿子已经来到凤凰山医院附近。戴玉茜用最快的速度卸下防护服，隔离服，特意到镜子前检视一下自己的容颜。看着被口罩勒出深浅不一的痕迹，戴玉茜不免有些酸楚。儿子说过，自己一直是他的骄傲，她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她希望永远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儿子。儿子又来电催促，戴玉茜快步走出二楼的休息室，刚好有一个阳台，那个阳台有一米多高的隔栏，对于身高1.6米的戴玉茜，只能让儿子看到“半身像”。儿子说，妈妈我看不见。戴玉茜说，当时她和儿子相距300余米，临近黄昏，加之天气阴沉，视线极为不好。她想了个办法，对着儿子所在的方位，一个劲地往上跳。

没跳几下，双脚无力。在隔离医院，每天必须身着厚厚的防护服，还有隔离服，口罩两个，四个小时工作下来极为不易。

儿子着急地说：“妈妈还是看不清，你要保护好自己，给我安全回来…………。”

那一刻，她可以确定，儿子长大了。17年含辛茹苦的养育，儿子已经从乳臭未干的男孩瞬间成长为会关心妈妈、心疼妈妈的男人了。就像一个农人，倾注一切播种护佑着幼苗，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幼苗已经成为壮实有力的大树，累了可以靠着这棵大树歇会儿，或者挡风避雨。戴玉茜说，当时儿子一直在说话，这些平时看来极为絮叨的话语，那一刻，她听不够。日常生活中，已经习惯了给予和索取的我们，当面对生死离别，那些寻常的话语，你都会体悟出分量和珍贵。

儿子的话还未说完，戴玉茜感觉一股热流往上涌。她强忍住随时都会夺眶而出的泪水，尽管儿子什么都看不见。她就是想让儿子知道，即使有生命安危，他的妈妈没有怯懦，没有退缩，依然还是那个坚毅、勇敢的白衣勇士。

那次特殊的隔空相望，都是戴玉茜和儿子崭新的又一个开始，将成为铭记一生的记忆。

现在，全国疫情逐渐向好。必须坚信，没有熬不过的黑夜，也没有等不到的黎明，寒冬过后，依然是满园春天。

（昭阳区融媒体中心记者  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