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师徒

߽һ

做了师父四年多的徒弟，却从未认真写过他。现在一下子分别了，也没留下只言片语，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甘，于是想弥补这缺憾……

和他成为师徒，应该追溯到四年前吧！

我刚上初一，如一匹脱缰的小马，野得不得了。一次上语文课，我画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写着“穿着西装还是娃娃脸的程老师”后，被程华领到办公室。“我画的是程明坤。”我大声狡辩，那时知道程明坤是他堂兄，学校里唯一和他同姓的人。“程明坤还有眼镜。”“我还没来得及画就被你抓住了。”我记住了，程明坤有眼镜，和我一样。

每天都有一个瘦高的男教师从我们教室外走过，我却不认识。我回去问姐：“有一个很高的，很帅的男老师每天都要从我们教室外走过，他到底是谁呀……”“他是不是戴眼镜，爱穿风衣？”“是呀。”“他就是程明坤呀！”“哦。”我才真正知道程明坤了。

那时正流行背那种酷酷的挎包，我率先背了一个，哪知程明坤也背了一个。而且他手里还拿了一个晚上值班用的大号手电筒。我的同学就开玩笑，说他是参加长征的，一下子又联想到我，干脆也说我就是他徒弟。毕竟那时学校背那种包的人只有我们两个。

第一次和程明坤扯上了关系，尽管有些戏谑的成分，但我依然很高兴。

我想做他真正的徒弟，名正言顺地叫他师父，很认真的。

我写了一张字条，告诉他我是初一・三班的学生，听别人的介绍后，我想做他徒弟，如果他愿意的话，午自习就从我们教室外走过……

这样，我就叫他师父了。他教化学的，所以最初和他的接触就只是偶尔招呼一下，尽管他让我有什么事儿就去找他。

上初三了，才真正与他像师徒一样相处，才发现他并不是像师姐、师兄他们所传的那样严肃、冷漠。他其实很随和，也很幽默。

他讲课的口头禅是“是不是的”，我们就回应他“是”。这习惯以燎原之势发展，到后来，他每说一句话，我们就答“是”，乃至这成了我们使用频率最高的一句话。

他很大度，很少生气，即使生气了，也会被我逗笑，大家都说他对我偏心，其实你们不曾知道我和他已经做了三年师徒了，感情当然很好了。一次，他让没交作业的人去办公室，传达口谕的同学就在黑板上写“坤哥让没交作业的人到他那儿去”。师父来看到后，脸色立刻大变，他忌讳别人叫他绰号。大家都不敢吭气，只有他一个人在问：“谁写的？”我又开始发挥唐僧特长，他却一下子笑了，说咋没写清楚到哪儿去找他。我们差点儿晕倒。

总觉得他像父亲，但我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已超过了父亲。可以在他面前任性，在他面前撒娇，说一些天真幼稚的话。这些是在自己父亲面前永远也做不出的举动。

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是让我头痛的，我会跑到师父那儿，忍住笑，作出一副认真的表情，问他：“找我干吗？”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诡计，笑着对我说：“谁说的？去把那个人叫到这儿来。”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看我的窘相，他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不想出操就是了嘛，还说我找你，把我这儿当避难所了。”我不好意思地对着他吐舌头，扮鬼脸。他这时只是笑，像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对调皮的孩子无可奈何。

师父也将我当作他女儿了吧。总喜欢说程满瑶和我一样懒，只做老师布置的作业，多写一个字都不肯，说我的嘴和程满瑶一样刁，说程满瑶的字写得和我的很像……我也会问他，如果我和程满瑶吵架，他帮谁？我像极了一个争宠的孩子：程满瑶才上小学二年级，我还会和她吵架？师父说不会让程满瑶和我吵的。

我会跑到他那儿，问他要冰淇淋吃，刚开始他很认真：“这么冷的天，你要吃冰淇淋？是不是又想吊盐水？”我却不吃他这一套，继续软泡硬磨，他只好说：“下次考好了再买……”“下次我考不好了……”我也会将饭票全用完，然后跑到师父那儿诉苦，说我要饿肚子了，他又会带我去吃饭。

一下子离开了，真的很不舍，心里有什么委屈时，总想告诉师父，听听他的安慰；学习不认真时，看他嗔怪的眼神。这一切都只能是想了吧，想做永远的徒儿，想让他做我永远的师父，希望我们是永远的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