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童年

余汝毅

我的童年是美好的。那时候家在农村，虽然没有现代家庭小孩子们一大箱各类的玩具和零食，但是我们的童年却依然精彩和令人回味无穷。门前静河水，多少乐与愁。记忆里家门前还不曾污染的小河是清澈如天堂的，而童年里大部分夏日时光都流淌进了那一弯清水，承载着我和小伙伴们无穷的欢乐。

每到仲夏，门前九曲蜿蜒的小河便成了我们小孩子的天堂。连续几天炙热骄阳，河水由浊逐渐变得清澈透明，水中游戏的鱼儿便清晰得见，期待了一个冬春，又可以套钢鳅了。邻家楠竹上折一枝条，剔除两边细枝，用棕毛、马尾或鱼线拴成活套，活套收拢要灵敏，是否达到标准就是放在水里急速拉出水面能收拢为最好。这样套钢鳅的工具就做好了。别看它简单，比起钓鱼，只要你技术好，效率高了去了。而且这种捕钢鳅的方式是我们寨子里所独有的，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没见过相关的记载。我想我们这一辈人之后这样奇趣无穷的技艺应该就要消失了吧。那时候八九岁的一群小伙伴，光着个屁股，轻轻下到齐腰的水里，手遮凉篷，看向水底寻觅着目标，不时手里的竹条轻轻敲打河底的石板，一条钢鳅受到些许惊扰，从石板下蹿出几步停在不远处。于是眼睛死死盯着它停留的地方，打着赤脚无声无息轻挪脚步，生怕稍有水响就会吓跑了它。然后右手轻拿竹条，将活套套向其头部，刚到颈部（套的位置不对容易滑落，颈部位置是最佳位置），急速往水面拉起，顿时手感一沉便知钢鳅是跑不掉了，这时顺势扬向空中打几个旋，打旋的过程中，左手顺着竹条收向顶端.钢鳅便稳稳卡在拇指与食指之上，这动作在短短数秒内一气呵成，连贯顺溜，将眼急手快体现得淋漓尽致。然后取下钢鳅咬在嘴里，用路边长长的茅草做成的串子往钢鳅腮帮子穿过，一松活套，便完成一次捕获。再手搭凉篷，望向水里。一两小时过后一顿鲜美的午餐在炊烟中香溢四散。

如今这样美好的童年永远不存在了，原来门前的一湾清澈见底的河水因污染不复原貌，昔日的钢鳅、鱼虾也早也绝迹。每次回到老家看到被污染却无人问津的小河，浮现的美好与现实对照，内心便一阵阵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