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昭阳信息网 更新时间:2013-02-07 16:51 作者:艾熙然 责任编辑:
(艾熙然)
地铁上收报纸的老人,每天都会抱着大把大把的报纸,不停穿梭在车厢里。我想那几十斤沉甸甸的报纸,可能是他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兴许今天关于莫言摘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大篇幅报道,又会多了几个版面,当然也能给老人带来一点福利。他应该不认识莫言,也应该不识字,但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很自由,自得其所,自得其乐。
华人问鼎诺贝尔奖并非新鲜事儿。早在十二年前,法籍华人高行健就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因为他在南京成长和生活,他那略带南京口音的普通话让我感到亲切。不谈其身份国籍,他的获奖的确令全球华人振奋。当然,高老师为何在80年代末去了法国、有无政治原因意图我不管,就和他获奖感言里说的一样,真正的文学不是歌功颂德的,而是民族和普通生活的记录者。“文学之超越意识形态,超越国界,也超越民族意识,如同个人的存在原本超越这样或那样的主义,人的生存状态总也大于对生存的论说与思辨。文学是对人的生存困境的普遍关照,没有禁忌。对文学的限定总来自文学之外,政治的,社会的,伦理的,习俗的,都企图把文学裁剪到各种框架里,好作为一种装饰。”这是高行健对待文学的态度,也算是对这个民族文学苦难的一个总结。
作家其实承担不了创世主的角色,他们只是普通人,唯一不同,他们陛下生花,虚构了现实的倒影,臆想出一个又一个乌托邦,有一天你又会不经意间和故事里的人邂逅。文学的初衷和归宿,还是要让人保持人最本源的认知和意识。瞬息万变的世界里,作家离不开现实,然而他们倘若想要赢得思想的自由,除了沉默便是逃亡。而诉诸言语的作家,如果长时间无言,也如同自杀。逃避自杀与封杀,还要发出自己个人的声音的作家不能不逃亡。回顾文学史,从东方到西方莫不如此,从屈原到但丁,到乔伊斯,到托马斯•曼,到索忍尼辛,这都是诗人和作家还要保持自己的声音而不可避免的命运。
回顾各国文学的发展之路,那些经典的作品里没有口号,没有太过花俏的词句。大师们往往娓娓道来,潜心记录着亲情爱情友情,观察并描述着人民普通儿平凡的生活,间或表达笔者特定的人文思考。文学的种子,深埋在人们的生活里。优秀的作品老少兼宜、通俗易懂、经久不衰。诚然,文学不应该为政治服务,不应该受社会干扰,更不应该被人为破坏。作为华夏民族,我们有着悠久的文化和历史,然而焚书坑儒、文化大革命总是充当刽子手,肆无忌惮践踏着东方文学的百花园。终于,沉重的一页翻过去了。作家门又开始静心写作,休养生息,用无声的文字滋润民心。真正好的作品里,只能看到作家笔下的普通人和事,无论任何年代、任何民族,横竖撇捺之间就能传递情感,字里行间也能产生共鸣。
很多人排斥诺贝尔奖,毕竟它的政治色彩时见一斑,为何非要用西方社会的尺子衡量西方文化的优劣。但莫言的获奖,对华文文学影响和现实意义不言而喻,尤其对于中国文学来说更是莫大的鞭策和鼓励。看过莫言的《红高粱》,也读过《檀香刑》,《檀》通篇弥漫着一种血腥的暴力,难以言状,可能用“暴力美学”一词形容更为恰当。从高行健到贾平凹,从余秋雨到莫言,中国文学逐渐诞生了自己的典范作品的标志。
我其实不喜欢看长篇,虽然长篇作家很会讲故事,虽然深入其中会大呼过瘾。相反,中短篇的文章节奏紧凑,一目了然,而且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正如上下班地铁上,看着素不相识的人群,我才觉得这就是真实人生。看报纸的、玩手机的、打盹儿的、发呆的⋯⋯你会根据人们的衣着举止猜测他们的职业身份,可以透过他们或深邃或无奈的眼神,想像出他们的境遇和人生。人生的大车厢里,和收报纸老人一样,谁不是在人群夹缝里生存呢?大家都是主角,也是配角,各自搭台,又各自唱戏。这也许就是文学的意义所在,也是生活的真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