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昭阳信息网 更新时间:2012-11-06 15:32 作者:严格 责任编辑:
严格
掐指算来,我们自1997年体育师范毕业至今,已整整15年光景了。光阴似箭,时光如水,人生五分之一的时光转瞬即逝。
1994年深秋,我们通过中考和体育专业考试的层层筛选,一路过关斩将,终于集聚在昭通体校。全班40余号人,带着来自全市十一县区不同的口音,不同的经历,将在体校完成梦想中较为关键的一步。但很快,简陋的教学楼、宿舍楼和校园萧瑟的景象干净利落地击碎了我们“井冈山会师”的胜利感和喜悦感,曾经浮于脑际中的荣耀和出人头地的自傲,顿时由梦想中五彩斑斓的颜色变成了现实中毫无生气的灰色。很快,来自昭阳、镇雄、大关、彝良、永善5县区的8个同学以偶然的方式形成了305宿舍的全部,这间不足10平米的寝室,成为我们梦想起步的又一个地平线。就读两年后,我们住过的宿舍楼因老化要拆除重建,在一个假期就落成后的新宿舍楼里,我们原班人马又被安排在305。
或许这就是谁也无法说清的天意。
在体校体育师范的三年求学中,我们用飞扬的青春,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在未毕业前,我们在305宿舍庄严集体发誓,毕业后5年聚一次,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为止。毕业后,我们基本都被分配回到出生地的县区工作。尔后,每五年我们基本都抽空聚在一起,热闹几天。
这次,应镇雄大个子老郎邀请,聚会地点确定镇雄县的老郎家中。去镇雄之前,彝良的秦有诚、莫国兴,大关的罗璋品等同学都齐聚昭通。本来还有永善的杨泽波,听说他已瞄上昭麻高速路开工建设难得的发展机遇,忙于在即将修建的高速路边置房产,故缺席本次聚会。这次“远征”镇雄由文学自驾私家爱车丰田威驰从昭通出发。
文学是我们宿舍里体型变化最大的一个,刚毕业两年后,不知是胃口突然大开,还是伙食太好,几年不见,他的肚子竟耀武扬威地挺起来,和先前肋骨凸显的清瘦小生相比,判若两人。同学都说他用教师的身份享受着乡镇长的待遇。近两年,文学的将军肚在他坚持不懈的打球后,开始显得较为低调,慢慢地收敛了。就像人再激昂再饱满的情绪,在光阴漫长的磨砺后,都会变得平和一样。在去镇雄的路上,文学开车很沉稳,少了以往的急躁,赢得大家的集体赞扬。文学和我是六年的同学,初中三年,然后一起考进体校体师班。文学说话语速很快,有机枪发射之特点,经常是他的讲话已毕,各县同学还在莫名其妙地望着他。鉴于此,三年的体师生活中,我基本充当了翻译的角色。
老郎是我们宿舍中最魁梧也是最有趣的一个。1米83的身高,却有着童稚的表情和少儿的性格。刚到体校读书时,有一天晚上,他睡得很早,舍友们照例开始夜聊,通常我们夜聊的话题都不太高雅,通常以女生为主题,胡侃狂聊。那天晚上是罗章品开的头,竟然很有历史感地说到刘伯承元帅的故事,大家谈性正酣时,老郎或许刚从梦中暂时醒一会儿,也没搞清我们夜聊的前因后果,就无厘头地接话了。
“你们说的刘伯承是不是体中职高十二班的?”
他一言既出,整个宿舍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大家都说毛主席还是体师16班的呢!
凭老郎的身板,在体校稍加培养,应该在篮球场上是一个不错的中锋,可以大展男人威武之气概。有一次我们舍友去昭通师专以球会友,在和对手拼抢时他太投入了,竟然落下膝关节韧带撕裂的内伤。在体校以后几年的求学中,他基本告别体育术科课了。本应朝气蓬勃的身体失去了青春气息,每当同学们奔跑在球场上,在双杠上轻盈翻飞时,老郎就耷拉着脑袋,枯枯地呆望着。当然,尽管他运动健儿的风采被伤病封盖,也没削弱他赢得女生青睐的魅力,就在我们读体师二年级的一天晚上,老郎见社员全部到齐,就开始郑重宣布一个重大消息,他和陈文梅好上了。
陈文梅是他的镇雄老乡,也是我们班的同学,此女子尽管一身柔弱之气,但因性格直爽,篮球技术娴熟,很快就跃升为我们班女篮的控球第一后卫。据师兄师姐们的实例来看,读职业学校的恋情都会在毕业后夭折。对老郎和陈文梅的恋情,我们也持质疑态度,没想到毕业后的第二年,两人尽管没分配在一个学校,竟然连正都没转就步入婚姻殿堂,如今儿子都十二岁了。舍友们一致认为两人天生是等烧不等煮的主儿。
去镇雄的路上除了几处塌方的路段要绕道行驶外,基本很顺利,5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老郎一家三口早就候在县城里,迎接我们的到来,脸上溢满了多年不见的喜悦。正如老郎在电话中描述的一样,老郎的儿子已有170厘米的身高,成大小伙子了。老郎家住在镇雄的工业重镇唐坊镇,据城有20余公里。一路上,源源不断运输煤炭的大车和无比浑浊的空气,都在彰示着这里富足的煤炭资源和正在迅猛崛起的高能耗工业,当然,还有工业发展带来的让人忧虑的环保。
按照体育人的方式,刚到老郎家坐定不久,我们宿舍的社员就和老郎的乡邻进行了一场篮球友谊赛。尽管我们都吃了几年体育专业饭,但历经15年的光阴磨砺和生命消耗,我们曾经轻扬的步履,利索的身手,变得笨拙和吃力,每人身上狂长的30多斤脂肪,使我们在球场上的奔跑带有舞台话剧意味。沉闷的步伐如时光流逝后的残骸,让我们感到离曾经大把挥霍的青春越来越远。我们最终以大比分输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挥汗如雨的疲惫中或多或少找回了当初的影子,重新体验了一次性的青春岁月。
看得出,老郎和陈文梅这几年小日子不错,两人不仅调在一个学校任教,还修了一栋三层楼的乡村别墅。晚上,在老郎家新楼房的房檐下,在陈文梅精心烹饪的排骨火锅前,读书时的故事连同火锅里的菜肴,大家一起慢慢品尝,慢慢回味。
当夜,老郎把陪夫人的时间用在和兄弟们胡侃的环节上,共同回忆历历往事。在凌晨2点后,我们的欢笑声才告一段落,肆意的鼾声你方唱罢我登堂,有了比赛的意味。文学当晚因肚子不舒服和长途驾驶,缺席了当晚乱七八糟的夜聊,不到11点,他大分贝乱节奏的鼾声骤然响起,大大方方地向我们展示了他无比肆意的睡眠状态,还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次日早上6点半,文学就大张旗鼓地把大家叫醒,进行了一场多年不遇的晨练。
在镇雄,我们还有个舍友是吉坤,当他得知我们聚在镇雄时,电话中可以感受到他的意外,还有激动。按照约定,第二天,吉坤便早早驾车携儿子在城郊恭候。吉坤的变化堪称巨大,十多年不见,第一眼很难认出他来,他200多斤的体重和和他一样同样营养超标的儿子,展示了他有些过分的富足。由此我们大胆的猜想他妻子一定是个能做手好菜女人。当晚,在吉坤的盛情安排下,我们聚集镇雄有名地老字号酸菜猪脚店。在火热进行的晚饭中,吉坤的妻子尽管有事在外,也赶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席间,我们能感受到这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女人,她落落大方的谈吐展示了镇雄实验中学老师良好全面的综合素质。
吉坤读体师时是一个喜欢单独行动的人,话语不多,偶尔会说出一句有冷幽默味道的经典话语。尽管是八尺男儿,他在女生面前偶尔会不自然的来点罕见的羞涩,增添了一定的男人味。但是在体校求学中,尽管他具有吸引女生的很大的磁场,可惜被他胆小的性格遮隐,三年期间也没有关于他的爱情故事爆料的传闻。
得知我们齐聚镇雄的消息,威信同学陈绍昆携夫人驱车近一百公里赶来欢聚,强化了我们的感动。当晚,大家豪吃狂聊,忆往昔,展未来,气氛超越沸腾的火锅。在清茶和泡酒的稀释下,在相互豪不客气的揭短中,搁置多年同学情谊温润起来,流动起来。按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的规律,我们按原计划将赶赴威信,想亲自感受威信的红色文化,重走红军路。尽管吉坤和夫人再三挽留,老郎和妻子依依不舍,我们还是带着温暖在浓郁的夜色中上路了,直奔威信。
一路上,我们享受到陈绍昆警示灯闪烁开导的待遇。在体校读体师时,通常我们更愿意称他三儿,此人性格直率不愚钝,谈吐风趣不落俗,热情好客,还兼有音乐人的气质,很受同学喜爱。三儿是个柔弱不乏刚毅,秀气不乏粗粝之人。篮球场上,他用娴熟的篮球技术展示出曲线救国的霸气;课余时间,他在吉他或轻扬或粗犷的节奏中分解着生活,享受着生命。那时,我也疯狂迷上吉他,有空就和他一起弹奏,在粗浅的53231323的和弦练习中享受旋律带来的快乐。那时,舍友们不可救药的疯迷上打双扣,赢了开心得人仰马翻,输了就把扑克扔出窗外,通常,我的吉他声都陪伴着舍友们的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体师毕业后,我们和三儿的联系几乎中断,听说鬼人在威信有了自己的乐队,成了音乐名人。这次到威信,三儿的生活比我们想象的更完美,除了闲暇时组织乐队演出,他还开了一家三层楼大气豪华的家具城,名曰詹姆仕家俱城。不得不承认,三儿是个很会来事的家伙,据说比他小10岁左右的娇妻姓詹,取这个店名,用意深远。同学们都在调侃,没想到三儿侍弄高雅艺术的手摆弄起婚姻和市场经济来,照样行云流水,有板有眼。
三儿的娇妻小詹身材修长,透着女人少有的雅致,她对三儿的态度很哥们,也不乏亲密,称呼三儿曰三哥。在小詹的安排下,我们跟随三儿游走了扎西成列馆,瞻仰、缅怀革命先烈。在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两合岩,在随三儿的指引下,顺着当年红军走过的两合岩山脚,我们重走了红军走过的一小段路,深感多年红军的艰险和伟大。
这次镇雄威信之旅的同学相聚,找回了这么多年我们失去的东西,让我忙于生活疲于奔命的生命得到了一次温情的熨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