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昭阳信息网 更新时间:2012-08-14 11:06 作者:杨恩智 责任编辑:
杨恩智
看见警察
上北京,是多年来的一个梦。
但在北京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心,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和激动。
一个中午,12时50分许,列车载着我和我的同伴赵清俊,还有无数的人,驶进了北京西站。我没想到,自己竟能那样心如止水。没有兴奋和激动,没有内心的触动。
在车站,我和赵清俊相互为对方照了照片。
出站,找银行,购返程票,进城,找旅馆……北京,不愧为一国之都。城的大,人的多,节奏的快,确实有别于我所能见过的那些省市城市。
天安门城楼像是在修缮,除了上面的屋顶,还有主席像,如我无数次在电影电视图片上看到的一样,只是下面的墙壁,像是蒙上了一层面纱。
住处是升旗宾馆,放下行李,我们背上相机,轻装上阵地回到广场上。天色澄净如我的故乡云南昭通,乘凉之人,国中的,国外的,纷乱如麻。井井有条的,只有那不时列队走过的兵,或者警察,或者武警。
在这儿见到的警察,在我的心中塑起了另一种形象之墙。周围的人欢声笑语,或照相,或站或蹲或坐,而他们,却站如桩立如松,在那儿拥着神似的信念立着或走着。之前,在找前门、找旅馆的过程中,我就感受到北京警察与我所认识的警察的不一样。一下公交车,我们就不断地向他们问着路。他们那回话的语气,他们那解释的清晰……他们整个的形象,改变了我对警察一贯的印象。
似乎,我就从未见过警察似的。似乎,我是到了这北京,才见到过警察。
看见升旗
凌晨4时30分,被旅行社人员电话叫醒。
5时,在旅行社人员带领下,匆忙往天安门广场赶去,只为了看升国旗。
因为天上下着小雨,我们从一个兜售雨衣雨伞的人手中买了两把伞,我和赵清俊各自打上一把。
看升国旗,并未看到想象中的或者说电视上看到的壮观场面,倒是看到了种种看升国旗的人。男女老幼自不必说,中国人多外国人少也不必说,在保安的控制中,在围栏的堵截中,一堵人墙横亘在宽阔的大道旁。城楼前的大道上,行人及车辆停下。广场上,站远些,还能看到那旗杆的中段以及上段的一部分;站近了,却整个的视线都被那人墙给截断了。他们一律地往前倾着,翘首踮足,双手高高地举着。手中举着的,是各种式样的像机。在黎明的夜色中,那像机泛出的光,成了无数光线微弱的灯。
更有一些小孩,他们假着父母的肩膀,腾在空中,比高高的外国人还高地举着他们手中的像机,或者望远镜。我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些什么,看没看到壮观的送旗、接旗、抛旗等等场面。
我很想以升旗场面为背景照上一张照片。从遥远的西部,云南的昭通,来到这国都北京,对于如我这般的人,实属不易。多年来,看新闻联播时,出现这升国旗的场面时,就曾在心里遥望过这天安门城楼前的升国旗。但现在,我站在这天安门广场上,知道国旗正在那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升起,我急。我确实急。不说那么远地跑来,就是来到了这广场上,还是摸黑起来,淋雨走来。但急有什么用呢,一点用也没有。我想,改日再来吧,改日来得早早的,站到最前面去。
照不到升国旗的场面,我开始把那场面当成了背景,开始照起了看升国旗的人。这一照,还真把我自己给照乐了。
看见长城
我们跟随长城一日游旅行车,去了长城。
看到长城时,我的心里有了些许的激动。
那时,我真的以为长城会让我感到震撼。
作为修来抵御侵敌的长城,入口以及墙内地面,都修得狭窄,入口更是。而去游行的人却是不计其数。在八达岭水关,远远看去,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和摩肩接踵的背影。
跟团旅游,时间短,无论你爬到哪儿,到规定时间,你必须回到车上。
当走进城门后,我真想拼命地往上爬,尽量让自己爬得更高些。但我们根本就爬不快,那挤挤挨挨的人,根本就容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快。你只能随着洪水般的人群,如影随形地一步一步走。
城陡,就算有那台阶,也让人走在上面感到不踏实,特别是随这如蚁般的人群走在上面。在那拥挤的人群中,我曾想,如果上面有一个人不小心摔下来,真不知道下面有多少人能安然无恙。我也想,在那战争告急的年代,要多少人才能攻下上面的一人。
照相,依然是必须的。无论人怎么的多,无论天气怎么的不理想,照片总还是要照的。我们都不可能因为天气不好,或者人多不照。我们不可能像到天安门广场去看升旗一样,今早看不到,就想着改天再来。长城,我们不可能明天又来,明天,我们有着计划要去的地方。北京这么大,而我们却是返回票都已买下了的。对于来北京,我们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不到长城非好汉”,这是毛主席题的。我想,到长城是该在立碑的地方照上一张照片的。但在看到这个碑时,在我刚想照的时候,却被一人推开了。“干啥!干啥!”一看,人家挂有一牌子呢。“道具出租,每人两元。”主席题的字,怎么就成了道具,就成了别人赚钱的东西了呢?心中愤然。
我不曾想过,在那途中,竟有好些个“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石碑。我纳闷。人说:“有啥?这长城上,啥不是假的呀!”
这长城上,真的什么都是假的吗?
长城上,除了游人的喘息声,更多的,便是各种各样的人兜生意的声音了。一时之间,我竟然问我自己:你是来这儿干什么的?我还真说不上来。是来感受革命先烈们的情怀的么?是来感受长城的雄壮的么?是来感受战士们的艰难的么?……我想了很多,似乎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但有一点我是想了,那就是古人建这长城,将士们在这长城上守家卫国时的情形。从相关影视中,我能想出他们为了那个心中的信念,置生命于不顾的时光。而现在在这儿兜售生意的这些人们呢,他们在想些什么?
呵,秦始皇像,毛泽东语,秦砖明墙,啥能逃过他们的赚钱门道?
赵清俊说时间差不多了,该回了。
回吧。我说。
我看见长城了,却又像没看见;我到过长城了,也像没有到过。
迷路北京
我们被旅行社的人抛下了。但这是我们自愿的。
长城没能爬个尽兴,没能看个尽兴,并不是时间真那么紧。从长城下来,旅行社的人用车载着我们,又去了好些个地方,似乎都是些景点。但都是走马观花,我一处也没能记下。倒是他们带着走进的几个超市,或者说商场,让我们等得刻骨铭心,卖烤鸭的,卖钻石的……对这些,我和我的同伴都不感兴趣。他们进去看进去买的时候,我和我的同伴就在外面,找个地方坐下,边歇脚边抽烟。去时我们曾说过,我们想看看鸟巢,并问那导游要怎么走。她说我们回来时要从那儿过,如果要看,可以在一处下车,然后看了自己坐82路公交回前门。所以在她带着团队看那珠宝钻石首饰而我们又表现出一种看戏的表情的时候,她就让我们走了,说从那儿怎么怎么走就可以到鸟巢了。我和我的同伴很是乐意,真就走了。
谁也不会想到,围着鸟巢转圈的时候,我们竟没能转过一圈来。转着转着,竟转上了一条南辕北辙的路。
我们以为,无论如何,只要沿着那条弯曲的线路走,总是能走到个有82路公交车的站台的。但慢慢地,我们发现根本就走不回我们靠近鸟巢的那个地方了。而且,我们是走得离鸟巢越来越远了,最后,连鸟巢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好吧,看不到也罢,只要找到一个站台,找到82路公交,也就没事了。我们就寻着公交站台找,可找了好些个站台,也没能看到有82路公交。
天开始黑了下来,我们的肚子,也开始饿了起来。想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却又觉得先找回住处更重要。在一个路口,一老人支一口锅在那儿,卖洋芋、苞谷、鸡蛋什么的。我们买了两个苞谷。一吃,不但是冷的,而且干涩得无味。也许是饥不择食,我们还是在匆匆行走中,吃下了。是的,我们一直在匆匆地行走。我们真想早点回到住处,躺倒在床上,好好地歇歇。谁也没想到,我们越这样急,离我们的住处,前门的那个升旗宾馆就越来越远。
在那人行道上,只能听到旁边大道上的车流声,唰唰唰的。就是在人行道上骑摩托车和自行车的,也是忽啦一下过去一人,忽啦一下又过去一人。无论是那车声,还是那人影,都让我感到一阵阵地心慌。我知道,他们都在赶路,和我们一样。但他们有着明确的目的地和明确的路线,而我们却只知道目的地,不知道路线。我的心里茫然无比,同时泛起了几许失落与无奈。甚至,我在这时候,想念起了我所在的那个小小昭通。在那个小城里,无论被抛到哪条街上去,被抛到哪条小巷里,我也能一步不错地走最短的路走到要去的地方。
我们也问路。有时是在遇到那些不急的人才问,而有时,在老也遇不上那种看去不急的人时,就只能客客气气地拦下骑摩托车或自行车的人问。问路中,有人说从哪儿哪儿入口,坐几线地铁,到哪儿哪儿又转几线,就可到前门,很快。可我们却无法记住。问公交车,有人说,公交易堵车,到前门恐怕两个小时都不一定能到。而且这一段,好像都没有82路车。要坐82路,还要一直往前走,走到那什么什么地方。我们没能记住那什么什么地方,但我们听清了“一直往前走”。我们就接着一直往前走。
走。一直在走。夜越来越黑,身心更是越来越疲惫。最后不顾远近,我们决定打的回去。没想到的是,一问的士,司机却说,没法去,一远,二堵车。一听的士都去不了,我们的心里就有了些慌乱。在那一瞬间,我们想到了生活在小城市的种种好处,想到了在这豪华的京城的无奈。就在这种无奈中,我的心,一如当天的天气,灰灰的。
在我们决定要放弃回前门,决定就在附近就住的时候,我在一酒店大门处看到一看去较为和善的年轻人站着。我打算最后再问一个人。结果这个年轻人说,往前走,差不多一百米,然后往右拐,再走一百来米,就有一公交站,那儿就可坐到去前门的82路车了。一时,我的内心,升起了一种死里逃生般的喜悦。
在这种喜悦中,我们真坐上了82路公交。
走进两园
坐690公交,从前门来到了颐和园。
颐和园,皇宫,慈禧,光绪,多少皇帝皇妃皇后在这里演绎了多少故事,我这个对历史记得不多的人,说不出啥,也不想说。但走在里面,我知道,多少人奋斗了一辈子,努力了一辈子,也没能踏进这里一步;而在里面的,却也因为受不了种种束缚,如笼中之鸟,想冲出去,想获得人生的自由,想进入广阔的天空,但挣扎到生命的尽头,也没能跨出这一步。多少美丽的容颜,为争宠一皇,耗费一生,也大多连皇上的面也没能见上一面,就由艳而枯,由开而谢,由生而落。
中午11时许,我们踏进了这里。一月前,我还没想过来这里,我找不到曾国藩走进这里时的感觉,我也不可能拥有那种感觉。如在画中游,如在梦中行,是我所有的感觉。一直到下午5时许,我们跨出了颐和园。我知道,我没能踏遍全园600多平方公里,但有什么呢,这已经够了,光绪,还被慈禧弄得十余年只在过一庭一院中呢。这就是历史的力量,时间的力量。
从颐和园出来,我和赵清俊花10元钱搭乘一辆三轮车,来到了圆明园,来到这个八国联军掠烧后的园林。
走进圆明园,是如发如丝般缕缕垂下的柳絮,是碧阔荷塘。正值荷花盛开之季,一阵阵荷香扑鼻而来。那喷泉,如花般绽放。园中一切,给人整个的休闲公园感受,这样的公园,我走进过很多,要说,这里最多只能算是景色更多些。而作为惨遭掠烧的圆明园,在我的想象中实在不该是这个样子。
还好,走过景色怡人的过道,看过了柳看过了荷,我们找到了西洋楼遗址,看到了掠烧后的迹象。有几个导游在给他们所带的旅游团讲着一块碑、一块石、一个建筑的历史。我和同伴蹭着过去,想借光听听。但我跟不上导游嘴里的历史进程。我的思绪,还在被那满园的绿色晃悠着。
想来也不怪,在时间的流逝中,再荒芜的地方也会生长出绿草。绿草,总会改变那种荒凉。很多东西,我们都只能看到一面。就像在这儿,一进门来,我们看到的是绿。只有走过那绿,走到那绿的背后,才能看到荒芜。是的,走过绿,背后是荒芜,是真相。
见过主席
早上醒来,窗外下着雨,还有些大。
几天来,都是早早地起床,吃了早点就出门,直至晚上八九点才回来。下着雨,却不知道怎么出门了。就在旅馆呆着,我们当然不愿意。老远地来到这儿,高高地消费着,怎能呆着呢?想想,带上雨伞,出了旅馆,准备去毛主席纪念馆。这儿,我们原来是打算在要离开北京的那天早上才去的,但人算不如天算,我们不知道在雨里,还有哪是更好的去处。
背上像机,想和以往几天一样,一出去后就玩到晚上才回,没想到因为这像机,还没进毛主席纪念馆就又回来了。是回来放像机的。毛主席纪念馆除了枪支弹药不能带着去,包也不能背着去,包括像机。另外,穿背心的,拖拖鞋的,也免进。
因为雨,整个的天安门广场成了雨伞的海洋。
雨再大,也拦不住游客的脚步。
绕了半天,我们也没能找到长龙般队伍的起处。只见那长长的队伍在缓慢却又不停地移动着。笔直的广场通道,被警察和其他工作人员用红线绕来绕去的绕得九曲十八弯,而队伍,就在这走廊般的曲道里排着、移着。只差那么一点儿,就顺着队伍逆向走了一圈了,我们才找到队伍的最后端。
无数的警察、武警和其他同志,三步五步一个地站在队伍旁,叫着队伍里的人走红线里面,不停地叫着。我似乎看到了他们沙哑的嗓子。而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却有很多置他们的喊声于不顾,一个又一个地从旁边超上前去。更有甚者,趁人不注意,从线外弯腰驼背插了进来。看着那些人插队一次,我就心烦一次。
1小时20分,是的,整整80分钟,我们才随着队伍走进了纪念馆。这其中,明明有广播,有治安人员在不停地叫着不能带什么,该带什么,却还是有人置这入场之规则于不顾,就像这些规则是人家没事弄出来玩,可有可无似的。看着他们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到了关键时候,因为穿了背心拖鞋带了包,或者没带有效证件而被赶出去时,我的心里又不禁地升起了一种快感。
终于见到了可敬的毛主席,虽然隔了那么一段距离,虽然隔了那几层物什,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的伟大,看到了他的安详,看到了他的伟岸。似乎,我还看到了他的那些叱咤风云。毛主席是唯一的。前无古者,后,也恐怕难有来人。
进了故宫
什么叫辉煌,什么叫壮观,什么叫无边,走进故宫,我才真正地感受到。
这天中午,天气转晴。这算是几天来阳光最好的日子。因为这阳光,让走在金碧辉煌的故宫中的我,感到了一阵又一阵的耀眼和晕眩。
走进去时,是中午1时。
太和殿、中和殿……一殿又一殿,我根本就记不了它们的名字。没有导游,我也不知道它们在历史进程中的功用。只偶尔借其他团的导游之语,听些明清时期、慈禧、光绪等等之类的事儿。我曾读过一些历史文字,但看着那些文字时,我觉得是那么的生涩,缓慢无比地读过之后,却似乎什么都没记住。
现在,我想我能感受到一些什么了。如果再面对那些文字。
坐过地铁
应该说,在北京,要游的地方,要看的地方,实在是太多。特别是像我们这种生活在边远地区的人。来一次不容易,来了,就更应该好好地游游看看。但也许是因为返回的时间就要到来,而没看的地方又那么多,倒让我们没了头绪,去这儿不好,去那儿也不好,最后,是一处都不想去了。茫然之中,我和同事竟然决定去坐一次地铁。我们没有坐过地铁,因为这,我们在那个迷路的晚上,吃了不少苦头。在那问路的过程中,好几次,我们问的人都叫我们坐地铁,说从哪儿哪儿入口,坐到哪儿哪儿转哪儿哪儿就到了,因为没坐过,不知道怎么坐,我们就没敢去坐,只一味地找那公交。
在天安门广场旁边的一个入口处,我们买了两张票。
进站台之前,我问一服务员,说,我们从这儿出发,要怎样才能再回到这儿?
服务员似乎没听懂我的话。不是我说的话她听不清。我相信我那算不上标准的普通话,是能让她听清的。是她没能听清我的意思,或者说她听清了,但一时回味不过来。可能自她在这儿工作后,就没遇上过如我们这样只是来坐坐地铁,来看看地铁怎么坐的人。
她问我们要去哪儿?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我们根本就没打算过要去哪儿!
我感到我自己的脸红。因为我想把我的意图,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
我红着脸说,我们没坐过地铁,我们没有目的地,我们只是想坐坐地铁,想看看这地铁怎么坐。
我以为她会为我们的这种行为感到可笑。我没敢去看她的这种笑。以至于她究竟是笑了没有,我也不知道。
服务员愣在那儿,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我们说了。
这时赵清俊在他手里的票上看到了一个叫“公主坟”的地方。他说,假如我们要去公主坟,要怎么去呢?
这下服务员给我们说了要怎么怎么去怎么怎么回了。
我们以为,公主坟肯定是一个景点。到了公主坟站台,准备出去看看。没想到那只是一个地方,走出出口,看到的只有高楼、人群、街道,还有一片树林。我们问过路人,问公主坟在哪儿?回说这儿就是公主坟,这一片都叫公主坟。我们知道,对“公主坟”,我们理解错了。
在那片树林里,我们坐在树脚下,抽了两支烟,然后又走进入口,开始返回。
坐在返回的地铁上,我想起了我一个堂兄弟的事。那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那时我们那个村庄刚好通公路。偶尔的,就有运煤炭运肥料的货车从村庄里的公路上驶过。我的那个堂兄弟,在村庄里,找到一个有坡度的路段,然后在货车行驶较为缓慢的情况下,翻爬到了车上。他就那样坐在那货车上,一直坐着,坐到十多里外,又在一个有坡度的路段,跳下车来,然后走路返回村子。
虽然,我们是坐地铁去,也是坐地铁回,但我觉得,我们坐这地铁,和当初我那堂兄弟坐那货车,就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