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通篮球的常青树（散文）

说到李国富，恐怕昭通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也包括篮球界熟悉他的大多数人。但一提“李肝炎”三个字，喜欢篮球的人便都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了。“李肝炎”,一个不好听的名字，但确实是在昭通乃至云南篮球圈里都是一个响亮的名字。他在昭通篮坛活跃了近三十年，尤其在篮球圈内圈外的人都知道。此人长得黑不溜秋的，是那种在人堆里一般很难找出来的那一类，即使找出来也很少有回头率的人。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昭通篮球界名气却很大，跟他交过手的人，谈到“李肝炎”时，往往流露出恐怖的眼神。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李肝炎”是昭通篮球界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怪才”，怪就怪在个子不高，却在长人如林的篮球场上找到了立锥之地；怪就怪在已过不惑之年，却能在篮球场上与20出头的年轻人一样纵横驰骋而宝刀不老。他是昭通大名鼎鼎的篮球名星，昭通篮球界的“三分杀手”，篮球一旦落到他手里就会像飞毛腿导弹一般长了眼睛，尽往他家的篮圈里钻，常常让对手看着空中高高飞起的篮球，望“球”莫及，望“球”兴叹，被“一剑封喉”。

别怕，“李肝炎”并非恐怖分子，更没有一身的肝病。“李肝炎”是李国富的外号，不知道的不仅会“听而生畏”，而且会“见而生畏”，担心会被其传染了一身的甲、乙、丙、丁之肝炎。不知道是哪个“鬼人”给他取了这样吓人的外号？也不知道他到底小时候真的患过肝病否？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事实上他全身所有部件良好，体检时没有发现此病。这个外号已经叫了几十年，他都习惯了，不这样叫他反而不习惯。如果现在他走在大街上，你叫他的大名，他还会一时半会儿反映不过来是在叫他，但你一声“李肝炎”，我保证他马上就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你，他知道你肯定是他的“粉丝”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凡是叫他“肝炎“的人，无论男女，一般都是他的“粉丝”，医生除外。2004年巧家县举办“先锋杯”篮球赛，比赛之前介绍双方运动员，介绍到他时，全场观众只是礼节性的鼓鼓掌，主持人灵机一动，报出了他的外号，结果响起了几千人的热烈掌声，比赛结束后巧家球迷对我说，以前只是听说“李肝炎”投三分十分了得，今天终于见到活的了。可见此君在昭通已是家喻户晓。

第一次认识“李肝炎”是1986年夏秋之交的“晨曦杯”篮球赛上。那一年我读大三，是云南师大校队的组织后卫，放暑假回盐津老家看望父母。盐津县男子篮球队正在备战“晨曦杯”，出于陪练的目的，我便邀了几个与我一样也回乡度假的大中专生组成了一个“临时球队”与盐津县男子篮球队过招，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几个嘴上没有多少毛的孩子，硬是连赢县队两场，轰动了盐津县城。由于我在组织后卫上的出色表现，县体委便临时修改报名表破格第一次参加了家乡的篮球队到昭参加“晨曦杯”比赛。由于盐津县队成绩不好，加之临时安排我打不熟悉的前锋位置，所以，没有多少人认识我，包括“李肝炎”也不认识，当然也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喊他的外号“李肝炎”，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患了肝炎还敢来打篮球，胆子贼大！从此我认识了这个刚从永善金沙江边跑出来参加邮电篮球队的“李肝炎”。

金沙江的风把“李肝炎”吹得面色黝黑但很健康，他个子不高却混身上下全是肌肉，如果站队点名我排倒数第一的话，他肯定排倒数第二。那时，与我比起来，他还不懂什么叫战术？也不懂什么叫技术？也还不是邮电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偶尔有机会上场，逮着篮球就不放，只见他满场飞奔，体力充沛，身体素质极佳，只知道投三分，一投一个准，仿佛三分就是他的世界。他所在的邮电队最后获得了“晨曦杯”篮球赛的第三名。后来听说因为他过人的三分投篮天赋，被昭通知名教练曹俊（也是我后来的教练）慧眼相中，收其为徒，从此踏上了篮球的不归路。正是篮球改变了他的人生，改变了他的命运。

一年后，我从云南师大政教系毕业回到昭通师专工作，我们终于在篮球场上见面了，有了更多的时间相识、相知、相互切磋球艺，大有相见恨晚和惺惺相惜之感。由于1988年我拜曹俊老师为师，他便成了我的师兄。21年过去了，虽然我们在篮球场上各为其主、针尖对麦芒地攻防，但篮球早已成为我们师兄弟友谊的象征、感情的见证。八十年代的昭通，篮球赛事异常活跃，深处其中，激情似火，青春燃烧。“建设杯”、“篮协杯”、“三省八县篮球运动会”如火如荼地年年举办，比赛一个接着一个，东南西北城“篮”烟四起，十一个县市“球”市如牛，让喜欢篮球的爱好者们应接不暇，竞相观战，享受着篮球赛事带给他们的快乐。自然也乐坏了我们这群喜爱篮球运动的人。他司职前锋，代表邮电参战；我司职后卫，代表师专出征。两个在“篮球森林”里打球的人在场上是“敌人”，在场下却是朋友和兄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一点不假。一年不见，“李肝炎”在曹俊老师的精心调教下，加上自己的篮球天赋与勤奋，他的篮球技战术水平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已经从“晨曦杯”时的默默无闻到小有名气的昭通本土球星，头衔变成了“三分王”，参加云南省多项篮球运动会取得优异的成绩，为昭通篮球争了光。由于他在球场上英勇顽强的拼搏作风、精准的三分投篮和良好的球德，赢得了老、中、青、少四代篮球迷的喜爱，“粉丝”多多，铁杆女“粉丝”尤其不少。他酷爱篮球运动，视篮球为生命，每天都像过年一样，领着一帮篮球小子，骑着自行车在昭通城内四处找人打球PK，风雨无阻。听说，他小时候经常赤着脚丫在烈日炎炎的永善县城“打半场”，打遍永善无敌手，类似美国的街头篮球争霸赛。围绕着他童年和少年时的篮球传奇故事版本很多，流传甚广。每当提及过去，他都兴奋不已，如数家珍。由于他对昭通篮球的贡献，民间组织还特意把他评选为“80年代的十大球星”之一。

岁月流失，光阴如梭。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句话来形容篮球运动的新陈代谢，一点也不为过。昭通篮球界打篮球的汉子们换了一茬又一茬，80年代的“十大球星”由于年龄的原因、身体的原因和工作的原因，都相继淡出了昭通篮坛，退出了球迷的视野，成为球迷们记忆深处永远的话题。虽然这些篮球汉子不想离开自己多年以来魂牵梦绕的篮球场，不想离开自己心爱的篮球事业，但毕竟“人老珠黄”，力不从心，终究还是退居二线，从另外的领域来关心昭通篮球事业的发展了。惟独只有一个人，一个傲然屹立于昭通篮坛多年不倒的汉子，一棵扎根于乌蒙高原这块篮球沃土依然茂盛的篮球常青树，还青春似火的燃烧着自己的篮球之梦，这个人就是李国富，他已年逾44岁。三年前，贵州威宁举办篮球赛，昭通男篮在决赛中战胜了与由全国知名的四川籍球星朱东领衔的成都体育大学队获得冠军。这是昭通篮球的骄傲。在这场冠亚军争夺战中，曹俊老师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刘凯阿吉稳如磐石、左挡右拆，我司职后卫穿针引线、组织发动。李国富则闪转腾挪、招招致敌，在41岁时创下了他篮球生涯的个人新高，即12次出手远投三分、命中11次的个人最好成绩。最近又精神抖擞代表电信男篮参加了2008年春季职工篮球运动会，虽有伤在身却依然体力充沛，打起球来，身轻如燕，“三分”如故，年轻的篮球后生们自叹弗如，分明是“44岁的人、20岁的心脏”。按照他这样的身体状况，大家都无法预测他还要打到哪一年、哪一天。

李国富，一个篮球的精灵，一个篮球的守望者。他是一个平凡的篮球人，智慧的篮球人，有情有义的篮球人。在他几十年的篮球生涯里，他只知道对自己的理想要执着追求，对昭通的篮球事业要无限热爱，对昭通篮球后生要用心呵护。他见证了昭通篮球几十年由盛及衰、由衰至盛的风雨之路，他是昭通篮球爱好者心中永远的“三分王”，是昭通篮球的常青树！

（李晓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