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昭阳信息网 更新时间:2007-12-20 17:27 作者:周远清 责任编辑:
黑土凹中学初二(18)班52名同学实行票决,有46人投票选举韩强强为小偷。
韩强强高票当选为小偷,绝不是同学们心血来潮指鹿为马,而是有很多条理由的:首先,韩强强这小子三岁时爹妈就离婚,他跟老娘过,他老娘大字不识一箩筐,靠种点地捡点破烂维持生活,这样的单亲家庭,有娘养无爹指教,他能好到哪里去?他悄悄地把李小丫的橡皮“借”去用,而橡皮上刻着李小丫的名字,以后大家的文具不在了就都怀疑他,说明他手脚不干净;他曾把王二花的头发拴在椅子上搞恶作剧,说明他思想意识有问题;他上自习会偷偷溜到麻五开的录像馆看武打片,肯定欠老板的钱,他穷得叮当响,不去偷才怪呢?最让人怀疑的是他上周下了晚自习后不忙着回家,有同学看见他从校长办公室鬼鬼祟祟地出来,第二天就听说县教育局奖给学校的那台手提电脑被盗,这是最大的嫌疑啊。
大家看他那说话的神态,那走路姿势,特别是那双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睛,贼眉鼠眼的,越看越像个小偷。
你说,韩强强被选为小偷,一点也不冤枉他!那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
本学期,作为农村教学质量比较高的黑土凹中学为达标晋级,提高学校的办学层次,决定申报等级学校。学校规定,在申报期间,哪个班级惹了麻烦,不仅班主任要写“小楷”,学校还要通报批评,年度不能评选先进,还要扣班级的操行分。学校为迎接这一盛事,大会开了小会开,校长说了主任讲,有部署有安排,大家都绷紧了一根弦,全校师生都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档案资料很快收集整理归类,同学门从山上挖来的花草树木已经栽进花园,从坡上拉来的奇石请工匠堆成了一座漂亮的假山,名人名言画像已经在各间教室悬挂起来,学生的校服派人到城里统一采购,文艺队每天下午都在精心排练节目,教学大楼粉刷得白亮刺眼,汇报材料五易其稿即将付印……
万事渐渐具备,只欠验收了。
俗话说,好事多磨。正当师生们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校等级达标上时,偏偏初二(18)班出了事,弄得班主任楚老师食不甘味睡不安寝。班上先后丢失了钱物:学校达标动员大会刚刚开过,同学们回到教室,十几个同学书包里准备上交的伙食费不翼而飞;楚老师讲桌抽屉里价值一千多元的MP3也被“三只手”拿走。前周一,连学校的电脑也被偷儿“光顾”,这怎么得了。一时班上大哗,人人自危,风声鹤唳,惟恐小偷就在身边。绳子往细处断,农村学生本来就贫穷,兜里那点钱是父母汗水摔八瓣挣来的,怎好红口白牙向父母开口再要?几个女生哭得楚老师心直往下坠,男生们咬牙缺齿摩拳擦掌,恨不得抓住小贼剥皮抽筋煽上几个耳刮子才痛快。
小偷的心肠也太黑了,关键时刻,连连下手,这不是与学校过不去吗?起初,班主任楚老师怕影响学校名誉,更怕18班受到处理,叫丢失东西的同学和班委不要声张,暗暗查访,小贼就算是百变神偷孙猴子转世,总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不怕捉不住他。
但是,纸终于没有包住火。18班有个同学吴小珍,她爸是副校长。吴小珍回去不小心说漏了嘴,吴副校长火就上来了,他是抓学生思想品德教育的领导,18班出了这样的事,学校电脑也失窃,几桩事肯定有联系,岂能等闲视之,肯定要作严肃处理。按以往的惯例,思想教育和行政手段双管齐下,实在恶劣的学生杀一儆百开除学校,让他回去放羊就行了。可现在,新的义务教育法规定不准开除学生,那也有办法,比如劝其退学啊,动员转学啊,办法总是人想的。否则,还不翻了天?
由于学校离村子近,村里的一群二混混经常摸进学校捣乱,学校便加高了围墙,上面安了玻璃渣,外贼不容易翻进来。大门有门卫昼夜值班,还有保卫科长随时检查,外人恐难混进学校。黑土凹中学马校长到省上培训,一切工作就由吴副负责。吴副及时召开行政会研究。排除了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最后,行政会一致锁定是家贼作的案。家贼是何方人士?大家陷入沉思,在大脑里对两千多学生进行全程搜索,最后一个个删除,还是无法确定偷儿是谁。
吴副说,农村有句话说,贼无“脚”,偷不着。这个“脚”就是指内线,小偷轻车熟路,盗窃如探囊取物,那不是熟贼是什么?18班多次丢失东西嫌疑最大,可以肯定地说,小偷必是18班的某一学生。吴副一锤定音:先在18班查找,不行再扩大范围。但要内紧外松,注意保密!
楚老师被吴副叫到校长室,吴副说,楚老师,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班多次被盗没向学校报告,致使小偷胆子更大,偷到校长室,已经错失抓获的良机。现在,有可能小偷就在18班,你是班主任,必须全权负责,限期破案,别影响等级学校的验收。那个责任谁也负不起!
楚老师说,是,我有责任。我想好了,请学校向公安报案,请他们出面把小偷抓出来,也好给师生们一个交代。
听了楚老师的话,吴副脸色瞬间就很不好看,拿眼睛瞪着楚老师说,报公安还要你来提醒我?简直是乱弹琴,这种事坚决不能往外传。上边三令五申强调,安全工作一票否决,我们黑土凹中学是农村教学质量高,很有名气的学校,不能抹上污点。你想让我们学校年终评不上先进吗?你想让我们学校不能申报等级学校吗?
楚老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说,校长,可是,我……我,不知道怎么破这个案。
吴副挥挥手说,偷盗的事最先出在你们班,你是班主任脱不了干系,不知道破案你也得破,这没什么价钱好讲!其他班级不要去惊动,以免引起学校混乱。
楚老师说,可是……
吴副说,没什么可是,快去吧!
楚老师从吴副校长办公室出来后,女同志特有的情感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眼泪“滴答、滴答”地直往下落。
自己仅是个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普通老师,工作经验没多少,又没学过刑侦学,怎么能限期破案?校领导才是乱弹琴!可这话楚老师不敢说,谁叫小偷偏偏出在自己的班上呢,真是倒霉透了。
楚老师回到班上召开了班委会,传达了校领导的指示,要求每一个班干部注意身边的每一个同学的一举一动,因为每一个同学都可能是嫌疑人,只要有一点迹象,立即报告。
那段时间,18班的教室里弥漫着紧张的空气,谁都是嫌疑人,谁都可能是小偷。同学们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无论是集体劳动还是外出活动,背后都有一双眼睛盯着,看是否要下手偷东西。你在盯梢别人,别人也许正在盯梢你。男同学之间、男女同学之间、班干部与同学之间,优秀生与后进生之间,都在互相盯梢。
大家心里恐慌:不怕当贼抓,就怕当贼防。
其实,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可能不是公众人物,但是,即使是个普通人物,他都希望引起人们的注意,也许是在家里,在学校,在单位,在熟人堆里,在朋友圈内。那种引人注意,肯定是你有许多过人之处,或有名气,或有地位,或有金钱,或长得漂亮,或者是某一方面出类拔萃值得别人注意。不过,如果注意你的人不是仰慕你,而是持怀疑的目光,把你当贼注意,那就另当别论了,那当然最好不要被人注意。所以,18班的每一个学生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尽管是农村娃娃,他们都不想被当贼注意。那感受就如芒刺在背,浑身痒痒的不自在。那情景,简直就是特务跟踪地下党。
有的学生回到家里把班上的事向家长一说,家长说,我们农村人穷得新鲜,饿得硬气,做贼就是给祖宗八代丢脸,那么好一所学校不能让一颗耗子屎搞坏了一锅汤。他们帮助子女分析情况,出谋划策,指导如何捉贼。不过,有些家长认为,把自己的子女当小偷似的注意,就有意见了。小偷的帽子可不是光荣的,谁愿意背那个黑锅,今后怎么做人?所以,有几个学生家长是乡村干部,他们更有意见,忙去找楚老师反映,说这种怀疑一切偷偷摸摸的做法,有点像老年人经常讲的那个什么文化大革命,是对学生人格的践踏,是对下一代的摧残,坚决不可取。如果学生被整成了神经病,他们不会放过学校。
楚老师有苦难言,反复解释,嘴皮说破,那些家长才很不高兴地走了。
一个星期匆匆过去了,小偷不但没有捉到,而且气焰更加嚣张,财务室的柜子又被撬,毕业班刚交上来订购《初三年级模拟试题集》、《全国中考考王》的九千多元现金被盗。吴副校长在校务会上拍了桌子骂了娘,说教育局叫我下课,我先叫你们下课。他要大家要高度关注校园安全,行政领导每晚轮流值班,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谁出了问题就处理谁。楚老师因破案抓小偷不力,被吴副校长批评,并对她提出警告,同时要求楚老师放开思路,多考虑几套方案,务必在半个月内捉住小偷。
平时很牛气的保卫科长张彪,尽管是吴副的小舅子,也被吴副狠狠地训了一通,要求他夜间加强巡逻,不要再出任何事。
黑土凹中学是农村优质学校,年年升学率都排在全县农村第一,社会信誉度很高,再过两个月,学校就要接受等级学校检查组的验收,别因为这点事在阴沟里翻船,把学校的名声搞臭了。所以,学校行政领导思想高度统一,肉就让它烂在自己锅里,内部的事最好内部处理,别张扬到社会上去,特别不要让新闻媒体知道,影响学校的发展。吴副安排保卫科长张彪协助楚老师调查,务必尽快捉住小偷。
张彪和楚老师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拿出一个捉小偷的办法。小偷也太狡猾了,不过就是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嫩娃娃,怎么就有那么高的智商,还真玩起老鼠戏猫的把戏来了,全班几十双眼睛怎么就发现不了他呢?就算他是隐藏很深的地下党,有那么多的特务在跟踪他,他也不可能不露出点蛛丝马迹啊。真是奇怪!
张彪和楚老师想不出办法,就去向吴副汇报。走进吴副办公室,吴副不在,他们就坐在办公室里等。刚好有个班主任老师找吴副交优秀班干部和三好学生名单。
张彪很随便地问那个老师,你们三好生是咋个评出来的?
那个老师说,以学习成绩为主要参考,然后全班同学无记名投票选出来的,绝对民主。
待那个老师走了后,张彪若有所思,突然拍了一下脑门说,有了!
楚老师急忙问,科长有什么妙计?快说出来!
张彪说,小偷不是先在18班作了几起案吗?继而偷到校长室,接着偷到财务科?对吧?
楚老师说,没错。
张彪说,那说明小偷就是18班的学生。吴副校长叫我们放开思路,我们何不来个大胆创新,民主选小偷,你看怎么样?
楚老师吃惊地问,什么?你说民主选小偷!这,恐怕不好!只有民主选班干部,选科代表,选三好学生,小偷也拿来选?没听说过。
张彪眼睛一愣说,我的楚老师,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你们知识分子思想也太保守了,小偷咋个不可以选?有句话说,好人不是一天好,坏人不是一天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小偷在平时总会有些红疤黑迹吧?
楚老师说,这话倒是有道理。不过,万一选错了,可就冤枉了好人。
张彪瞅瞅楚老师说,咋个会呢。我问你,一个优秀学生他会去当小偷吗?
楚老师摇摇头说,当然不会。
张彪接着问,那么,一个从不违反校规的学生会去做贼吗?
楚老师还是摇摇头说,肯定也不会。
张彪哈哈笑了起来,说,这不就对了。吴副叫我协助你调查,你听我的,没错。你先别声张,下午开个班会,我来参加,让大家充分发扬民主,无记名投票,选小偷。
楚老师还是有些犹豫,她问张彪,能不能采取别的办法,我怕真的冤枉了好人。
张彪变了脸色,态度很坚决地说,不行!有别的办法你拿出来我看看?
楚老师摇摇头,她真的没办法。
张彪说,拿不出来了吧?那你还得听我的。
在张彪的参与下,楚老师召开专题班会。18班每个同学得到一张预先制好的选票,大家觉得从来没遇着这么又新鲜又好玩的事,忙把自己认定的名字填上。
通过票决,小偷产生了,他就是――韩强强。
另外,还有一个女同学和两个男同学也得了几票,因票不高,不能认定。韩强强高票当选,肯定是他了。
楚老师一公布票决结果,全班同学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小偷终于选出来了。
韩强强果然做贼心虚,脸“唰”地红了,继而白了,再青了。
下了课,楚老师和张彪到校长办公室向吴副汇报选小偷的情况。待楚老师回班上来时,韩强强不见了。楚老师问同学们,大家都说不知道。楚老师急了,带着同学们找遍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均不见人。
怎么办?可不能让他跑了。张彪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带人到韩强强家抓人,结果是扑了一空,韩强强家是铁将军把门。
小偷韩强强已从校园蒸发。
韩强强跑后的第二早晨,学校领导召开职工会议,向大家打招呼,继续暗暗查访,不必张扬,验收在即,大局为重。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保卫科长张彪对吴副说,韩强强的老娘来了,哭着骂着要学校还她的儿子。
大门边,韩强强的老娘头发散了,眼睛红了,鼻涕眼泪都来了,她在用头往铁门上撞,哭天抹地要冲进学校找她的小强强。她瘦骨拉肌的,像被挤干了水分的干柴,全靠那几根骨头撑着,她那样子,随时都会倒下似的。张彪使劲把她挡在门边。保卫科长平时咋唬贯了,可这一咋一唬,根本对付不了韩强强的老娘。她双手乱抓乱打,大骂黑土凹中学的老师是一群畜生丧尽天良,把她儿子当小偷,如果她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就碰死在学校大门口。老师们来了,学生围拢来了,乱哄哄的,一片嘈杂声,整个校园乱了。外面也围了很多人,赶场的,过路的,下地的,看热闹的,说闲话的,校外也乱了。
当吴副决定驱散大家,把韩强强的老娘叫进保卫科安抚时,突然,韩强强的老娘脸部肌肉急剧抽动,眼睛直了,哭声便成了笑声,挣脱门卫的手,拍脚打手又跳又闹,口中说,我儿子当小偷了,我儿子当小偷了!边说边像酗酒的醉汉跌跌撞撞地走了。
学校陷入一种深深的不安中,让吴副和学校行政领导想不到的是,选小偷会有这样一个结果。小偷找着了,却失踪了,小偷的母亲来了,却疯了。
当然,等级学校的验收肯定要“黄”了。这个县巴掌大点地方,芝麻绿豆大点屁事早上才发生,中午就会传遍乡村的旮旮旯旯,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疯子在村子里、乡政府大院内、集镇上大呼小叫,整个黑土凹乡也都知道中学选出来了一个小偷,疯子就是小偷的母亲。小偷韩强强这件事够邪乎的了,消息难免会传到县上,还瞒得了谁?
乡政府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吴副校长被乡长叫到乡政府骂了一通,说是好不容易树起一块优秀农村中学的牌子,马校长不在,他主持学校工作才几天就搞成这个熊样,弄砸了拿他是问。
吴副被骂得灰头土脸,无言以对。
学校在不安中过了一个星期,师生兴奋的情绪逐渐冷却下来,一切按部就班照常进行。只是听一个住在韩强强家附近的老师说,韩强强仍然不知去向,他老娘间歇性发作精神病,时不时在村子里发癫,边唱边笑,逢人就说,她儿子选为小偷了!
周一到来,吴副刚吃了早点要出门,张彪的电话就来了。张彪说,校门上贴了一张小字报,标题是《民主选小偷,荒唐:逼走了儿子,逼疯了母亲》,内容措辞激烈,语言尖锐泼辣,矛头直指黑土凹中学,谴责学校摧残学生,不讲道德,十恶不赦,天理难容。
吴副说,谁干的,对学校那么仇恨?
张彪说,落款是本校教师。我看没错,就是学校的个别教师干的,小字报的内容对学校情况十分熟悉,包括你讲的话都引用了好些在上边。
吴副很气愤地对着话筒就吼,他妈的,乱弹琴,这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蛊惑人心,扰乱视听,制造混乱!
吴副住在乡卫生院里,在往学校匆匆赶去的路上,看着很多人围在乡政府的围墙上看什么。他靠近一看,是小字报,内容跟张彪说的一模一样。那些人边看边议论。只听见有人说,中学是在瞎胡闹,这叫什么学校,小偷是选出来的?那个人吴副认识,是土管所的老刘。接着是一个原黑土凹中学的退休老师也在骂人,说姓吴的校长简直就是浑球,不懂教育规律,践踏民主,学校要被搞乱的!
吴副无地自容,脸已涨成猪肝色,急忙歪开脸,仓皇逃离那个地方。
吴副回到学校,要求张彪赶快到乡属七所八站检查,发现小字报立即撕毁。同时,第一节课让学生上自习,老师到会议室开会。吴副一肚子气却没有发火,很温和地通报了小字报的事。他语重心长地要求老师们爱惜学校的声誉要像爱惜自己的眼睛一样,学校好了大家都好,学校倒霉了大家都一块儿完蛋,要知道什么是荣辱,什么是是非,小偷既然是韩强强,人已不见了,我们也不要去在议论,更不要以讹传讹,迟早派出所会对他绳之以法的。
吴副没有说小字报是谁写的,更没有批评那张小字报作者的动机,这是他的高明之处。你越是骂那人,那人就会越鬼火,就会很快炮制出更多的小字报,让学校臭不可闻,局面将更难收拾。不过,他想,那个老师迟早肯定会暴露的。
楚老师手心出了很多汗,她身子在发抖,她已向主管部门写了选小偷的详细经过,并要求组织给自己严厉处分,那材料就装在背包里,准备散会后上县城。这样,她良心上会好受一些。吴副说的小字报不是她写的,她不会那样做,她要写就会落上自己的姓名。此时,她觉得大家都在看着她,吴副好像在说她,她心里隐隐作痛,她感到孤独无助,她真想大哭一场,她快撑不住了。
正当楚老师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警车的声音传来,教师们正发愣,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派出所的王所长带着三个警察站在门口,铐住了两个人。老师们目光“唰”地射了过去,铐住的其中一个人大家再熟悉不过了,他每天穿着制服很威严地在校园巡视,随时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就是吴副的小舅子――保卫科长张彪。另一个人大概是他的同伙。
吴副愣住了,楚老师傻了,老师们呆了,整个会议室死了似的沉寂。这怎么可能,张彪他可是很敬业的保卫干部呀,是不是警察弄错了?
王所长告诉吴副,张彪是社会上一个盗窃团伙的主要成员,他们主要在城里作案,近段时间转移到乡村,昨天晚上张彪的同伙在撬计划生育服务站保险柜时被抓获,他的这个同伙供出其团伙在城里多次盗窃的情况,撬计划生育服务站保险柜的线索就是张彪提供的,因为计划生育服务站最近收了一笔罚款。盗窃黑土凹中学电脑、师生钱物,也是张彪他俩干的。
张彪那小子脸色灰白,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活该有这个劫难。
老师们心里说,警察没有错,那谁错了?
(周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