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散文）

女儿六岁了，我还只是在怀着她的时候穿过孕妇裙，但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不是一个女人真正意义上的裙子。六年多了，因为身材的原因，因为生活状态的原因，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和耐心穿裙子。

某一天，突然就很想为自己买一件衣服，很奢侈的就买了一条裙子，试穿时候，她们说，很有女人味，适合我穿。我就下了决心买下了。买了放在柜子里几个月，因为一直没有机会穿。我不可能穿着它下乡，也不可能穿着它匆匆忙忙在乱七八糟的菜市场挤来挤去。

然后有人买了条很休闲的裙子，穿不得，送我了，我刚好穿得。想想衣服这东西也讲缘分的，那种怀旧的、田园的感觉我也很喜欢，就收下，就穿了。单位同事说，你终于穿裙子了，就是阿，穿裙子这么好看。于是我就想到柜子里那条对我来说昂贵的裙子。刚好可以有一段时间可以不采访，每天向许多人一样按时上下班，坐在办公室苦工资。终于穿上那条裙子，配上了高跟拖鞋。从镜子里看看，好像婷婷的样子。就打着伞，想象着自己仪态优雅的样子，穿过银监局背后的一条小路去上班。高跟鞋压根儿就是白领金领们驾着车才能消费的玩意儿，就算走路，再怎么说也不能走这样坑洼不平的脏稀稀的土路阿。因为一不小心，我就崴着脚了。疼得我蹲在地上一半天，眼泪汪汪的，又怕别人看见笑话，赶紧一瘸一拐的走了。

这些年，我基本是不怎么穿高跟鞋的。每天要走很多路，鞋子穿不了多久就变得很难看，丢又舍不得，穿又不好穿，只好放在柜子里堆着。穿平底鞋，旅游鞋，让人觉得踏实，方便，忙起来的时候还可以健步如飞。比如从单位上冲到菜市场，然后冲到家，然后再冲到单位，或者冲到要采访的哪个乡旮旯。更重要的是，自己比较舒服。一天奔波下来，脚不会疼。我把这个经验告诉别人，他们说，哎呀，还是穿高跟鞋看起来高点，好看点。我有些疑惑了，好看，是我自己看着好看吗？压根儿就是别人看嘛，那么别人看着好看或者不好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还好，有人表扬说，你成熟了。

在单位上改完稿子就差不多下班了。下班的时候，太阳还在火辣辣的，就打着伞下班了。走到大门口，一位同事骑着摩托回来，满脸惊讶，说，噢哟，穿着裙子打着伞，气质好好。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气质好好对我来说只是一句轻飘飘就过了的话，因为，我只感觉到崴着的脚还在很痛。

（杨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