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占道车的“傻”与“不傻”

近日，一则名为“汽车占自行车道，初中生拍照被骂”的视频备受网友关注。视频显示，北京一名初中生用手机拍摄了一辆占用非机动车道的私家车，遭到私家车上3女1男集体下车“围攻”，初中生称“人人都有权利拍照”，车上的人则指其“读书读傻了”、“脑子学坏了”、“书呆子”。（3月29日《北京青年报》）

如果以拍或不拍占道车对人群进行分类的话，则可以大致分为两类，这位初中生属于前者，而且是明显属于极少数的一类。而对于属于绝大多数的不拍者一类人群来说，如果以是否对占道者进行口头或内心的谴责来分，则又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对占道车完全无感者，司空见惯，事不关己，毫不善心；一类是对占道车占道所带来的不便感到愤怒，进行谴责，只是不会采取拍照的形式进行监督。

被拍者口口声声指责这位初中生“有病”，这里的“病”，指的显然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即精神有问题。生理上的病通常很好判断，精神上的病却必须由专业人士仔细诊断才行。不过，很多人通常却倾向于认为自己有能力判断何为精神“有病”，何为精神无病。在他们看来，判断的依据其实很简单，即此人的行为方式明显异于常人。

以这样的标准来看这位初中生的表现，则很容易被归入“有病”之列。因为，这个世界这个城市有那么多人，当地当时来来往往经过那辆占道车的人也可谓众多，但其他人都没有拍照，只有这位初中生拍了照，这么明显异于常人的行为，不是“有病”又是什么？

初中生不仅对占道车拍了照，而且指出占道车的占道行为是不对的，不仅指出占道行为不对，还声称“人人都有权利拍照”，这样的行为一千个人的里恐怕也难找出第二个，如果异于“常人”，不是“有病”又是什么？

总之一句话，你跟绝大多数人的行为方式都不同，就会被认为是“有病”。

可是，另外的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占道行为是对的吗？当然不是。任何一个稍微有些判断能力的人，都不会认为占道是正确的――即使是指责这位初中生有病的车主恐怕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占道行为是正确的，否则就不会如此激动了。那么，这绝大多数的人为什么就没“病”呢？为什么就没有把脑子“读傻”呢？

其实，他们不是没有“读傻”，而是变得“精明”了。这种“精明”，不是聪明，而是精于世道人情，学会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学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之一句话，他们“成熟”了。“成熟”未必是因为碰过壁，很多时候是因为缺乏社会责任心，缺乏“以我之努力，促社会之向好”的社会责任感。

这样的“成熟”是可怕的。这些“成熟”的人中，很多曾经也是像这位初中生一样的“傻”孩子，结果却成了以无动于衷客观上放纵了占道等行为的帮凶。如何让更多的人“傻”起来，让更多中学生、小学生的“傻”一直保持下去，如何让对不文明行为说“不”、对维护权利寸步不让成为“成熟”的标志，是值得每个人思考的问题。

文/张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