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文汇报 更新时间:2005-11-29 11:40 作者:王东京 责任编辑:
现代经济学里,真正基本的、管用的理论,我认为就是三个假定、三个原理。这三个假定是:经济人假定、资源稀缺假定和保护个人产权假定;与此大致对应,便是三个原理:利润最大化原理、供求原理和等价交换原理。这六条,简单得令人吃惊,但却是经济学智慧的结晶,用个时髦词语,是精髓。一般人和经济学大师的差别,说到底,就在于会不会使用这些假定和原理?熟练程度如何?推断功力怎样?
近些年我在各地调研,时常听到人们发议论:某某领导懂经济,某某领导不懂经济。那么怎样才算懂经济呢?老百姓看的当然是实惠,如果我们的领导同志,你为官一任,却不能造福一方,大家肯定认为你不懂经济。但要是从经济学的角度看,懂不懂经济,就是要看你是否了解基本的经济理论,能不能运用这些理论驾驭经济工作,按经济规律办事。
驾驭经济要懂理论
阿基米德曾经说:给我一个支点,就能转动地球。如果我们把经济活动比作地球,经济政策比作杠杆,那么经济理论就是那个撬动“地球”的支点。对于我们主管经济工作的领导同志来讲,天天与政策打交道,或是制定政策,或是执行政策,但如果没有掌握必要经济理论,难免会打乱仗,事倍功半不说,很多时候还会弄巧成拙。
从事经济学研究的同志都知道,经济学中有一个资本收益递减规律。其实,政府出台的经济政策,它的效应也是递减的。经济生活不像物理实验,它的变数太多,几乎无法控制。1998年以前,治理通胀是主要任务。谁料想我们这边“着陆”未稳,就爆发了亚洲金融危机,接着是一场大洪水。原来的经济过热,一下子变成了需求不足。问题变了,政策当然得跟着掉头;否则,无异于南辕北辙。任何一项政策,都有它的生命周期。比如股市,政府放出一条利好的消息;当时也许会立竿见影,大盘猛涨,可待以时日,便又会风平浪静,说不定还会止涨反跌。政策还是原来的政策,可这一前一后,效果却截然不同。20世纪80年代初,“联产承包”刚出台,一时间,可谓是呼风唤雨,威力无穷。只要上缴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就是自己的。这对农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所以生产热情空前高涨,粮食产量连上台阶。可到了1984年,这项政策就走到了它的拐点。现如今,我们要搞规模经营,如果不配上“土地流转”政策,原来的家庭承包,反而就成了负面因素。国家制定政策,算的都是大账,考虑的是整体利益。但政策到了基层,具体到一个地区,一个企业,都有自己的一本小账。两笔账能算到一起固然很好,但很多时候,根本就算不拢,这就难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经济学上管这叫博弈,说白了就是下棋。面对这种情况,国家要想实现自己的意图,就得出新招、出奇招,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能让对手摸到路数。像程咬金那样老是那三板斧,来回使,肯定是不行的。那么,如何让经济政策随机应变,趋利除弊,扬长避短,学习一些必要的经济理论,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经济政策既然要适时调整,常变常新。那么,我们怎么评价政策?从根本上说,还得靠实践。一项政策好不好,有没有效,必须让实践说话。但单纯由实践来判断,难免会成“马后炮”。好比一个人置身在沙漠中,沿哪个方向可以找到绿洲,哪个方向是死路一条,他必须事先就做出定夺。绝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走下去,走对了是万幸;可一旦搞错了,等到将死的那一刻,实践出了结果,而他自己,也要埋尸黄沙了。果真如此,岂不是代价太大了吗?评价政策也是这样,如果一项政策刚刚出台,效果还没出来,或者在不同的决策之间,需要我们做出选择,怎样才能多一点理性,少一些盲目呢?这就需要经济理论、经济分析。
经济工作需要理论指导,可是有人会说,经济学如此复杂,各种学派多如牛毛,对同一个问题,三个经济学家,可能拿出四种答案,你让我听谁的?的确,今天的经济学,千头万绪,着实令人生畏。一不小心,你就可能迷失在这片丛林里,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别说用它来分析问题,就是弄清原委,都可能茫然失措,大有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但这绝不是说,经济学是屠龙术,如果我们善于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把它最本原的东西梳理出来,你就会发现,基本的、管用的理论其实并不多。我这里讲的基本的、管用的理论,是基于这样两个原则:1、道理简单,容易理解和掌握;2、经得住实践验证,能得到普遍的接受。现在的经济学教课书,越编越厚,经济理论,也似乎变得越来越深奥。但依我看,不论经济学多么庞大,假如用以上两个原则去过滤一番,能剩下的东西,充其量不过一掌之数。不信你可以随意打开一本西方权威的教科书,其中很多理论,不仅不能用实证的办法检验,而且理论与理论之间也相互矛盾。就连美国经济学家艾克纳也承认,“经济学的某些重要命题,还不能用事实证实。”而1995年卢卡斯获诺贝尔经济学奖时,诺奖主席魏林又说:“卢卡斯已经使得直到70年代为止所发表的大部分经济理论站不住脚。”既是如此,未经实践检验的理论,当然不能说它一定正确,站不住脚的理论,更不能说它管用。
基本理论是三个假定、三个原理
现代经济学里,真正基本的、管用的理论,我认为就是三个假定、三个原理。这三个假定是:经济人假定、资源稀缺假定和保护个人产权假定;与此大致对应,便是三个原理:利润最大化原理、供求原理和等价交换原理。这六条,简单得令人吃惊,但却是经济学智慧的结晶,用个时髦词语,是精髓。一般人和经济学大师的差别,说到底,就在于会不会使用这些假定和原理?熟练程度如何?推断功力怎样?经济生活千变万化,而经济理论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把握了它,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就都具有了看家的本领。
为什么说这“三个假定、三个原理”是经济学的基本理论呢?因为二百多年来,它反复经过实践检验,颠扑不破。比如经济人假定,把人看作是理性的利己主义者,说人是自私的。为什么要这样假定呢?因为事实即是如此。人们如果不自私,就不会有劳动的积极性,政府也无法通过政策调节经济。举个例子,前几年我们银行接连降息,目的是为了减少居民存款,扩大内需,但如果老百姓不自私,任你银行利率如何降,人们都无动于衷;国债利率如何高,大家也不稀罕,那么政府刺激消费与投资,不就落空了吗?事实上,我们这几年降息对扩大内需,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这正好说明,人是理性利己的。再说,我们为什么要提倡无私奉献?因为人们客观上都是自私的,能做到无私不容易,所以对能做到无私的先进人物,理所当然要予以鼓励。但鼓励是一回事,客观存在又是另一回事,假如我们把要鼓励的东西,当作已经存在的,那就大错特错了。这方面我们有过教训,最典型的就是把政府官员都当作无私奉献的圣人,所以长期实行低工资制度。结果如何呢?一是政府效率低,二是腐败屡禁不止。各国经验表明,高薪未必一定养廉,但低薪肯定导致腐败。
关于资源稀缺假定和保护个人产权的假定,我想争议不大。市场经济所以强调要合理配置资源,就是因为资源稀缺,资源如若不稀缺,能敞开供应,需要多少有多少,那么还要我们研究资源配置做什么?现在有一种观点,说随着科技进步,资源将不再稀缺。比如煤烧完了可以烧油,油烧完了,还会有新的能源出现。而我要问的是,既然有煤烧,当初何必去勘探石油,现在有了石油,人们还何苦劳神费力地去开发新能源呢?答案不言自明,因为每一种资源都是有限的。科技再发达,恐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至少资源无限的说法,至今尚未得到实践的检验与支持。保护个人产权的假定,主要是基于效率的原因。假如我所有的财产得不到法律保护,你可以随便拿,那我也不是傻瓜,也不会努力工作,更不会积累财富,需要时到别人家里去拿好了。可是大家都这么想,谁会积攒财富呢?若如此,社会怎么进步?经济怎么发展?所以保护个人产权,实在是社会经济发展所必需。
有了上面的三个假定,再作进一步的推理,就有了三个原理:第一个原理,利益最大化原理。既然人是自私的,必然就会谋取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中国老百姓有一句俗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看这只是一句俗语,却是千百年来人们对自身经济行为的总结,揭示的是一个浅白而又深刻的经济学原理。资本主义生产为什么会过剩?马克思的解释是,资本家有追求剩余价值最大化的倾向,故而生产有无限扩大的趋势;而劳动者有支付能力的需求日益缩小,所以产品就会卖不出去。我们现在为什么也出现了生产过剩?因为市场经济下我们的企业也是经济人,要追求利润最大化,生产规模也要不断扩大,人们的收入跟不上这种增长,所以就形成了今天的买方市场。第二个原理即供求原理,这是由经济人假定和资源稀缺假定导出的,既然资源有限,人们又追求利益最大化,所以就出现了供求问题。当某种资源一定时,需求越大,价格就越高,反之,供给大于需求,价格就会下降。经济学中的需求曲线,自左上方沿右下方倾斜,就是这个道理。这其实也就是我们通常讲的价值规律。第三个原理,等价交换原理。自从产生了社会分工,人们就难以自给自足了。我生产粮食,你生产布匹。可我需要穿衣服,你也需要吃粮食。粮食和布匹的产权又是受法律保护的,就是说,我不能去你们家随便拿布匹,你也不能上我们家随便取粮食,怎么办呢?唯一的办法就是交换。并且这种交换还必须等价,交换双方都要感到合算。否则,倘若有一方觉得吃亏,交易都会达不成。所以,是社会分工与个人产权的保护,导致了等价交换。
运用上述假定和原理分析经济问题,还需要三个方法:即成本收益分析法(静态与动态)、均衡分析法(静态与动态)以及帕累托标准。前两个方法,大家都很熟悉,而帕累托标准,需要略作解释。1897年,意大利经济学家帕累托(vilfredopareto)在研究资源配置时,提出了一个所谓的帕累托最优状态标准,人们简称为帕累托标准。意思是说:在某种既定的资源配置状态,任何改变都不可能使至少一个人的状况变好,而又不使任何人的状况变坏。否则,就是帕累托改进,而不是帕累托标准。举个例子,现在有20人要过河,但一只小船只能载19人,假如我们已经让19人上了船,船已满载,此时,我们就称之为达到了帕累托最优状态,因为如果再多让一人上船,就会因超载而给另外19人带来危险,损害别人的福利。反之,如果本可以载19人的船,我们只让上18人,也不符合帕累托标准,因为此时还可以增加一个人的福利,而不会损害到他人。
上面这三个方法,是作经济分析最常规的方法。现代经济学的体系,其实就是根据三个假定、三个原理、三个方法构造起来的。比如,从经济人假定出发,根据利益最大化原理,运用成本收益分析方法,就形成了厂商(生产规模)理论;从资源有限的假定出发,根据供求原理,运用均衡分析方法,就形成了市场价格理论;从保护个人产权出发,根据等价交换原理,运用帕累托标准,就形成了按要素分配理论。这些假定、原理、方法,不仅适应微观经济分析,而且适应宏观经济分析。宏观经济,不过是微观经济的放大,它也得服从基本的经济规律。现在经济学界,尽管流派纷呈,学说五花八门,其实只是经济学家在运用这些假定、原理、方法时,加进了一些新的约束条件,或者是作逻辑推理时,各人的功力不一样,而基本的理论,却万变不离其宗。萨伊提出“萨伊定律”,是因为他认为货币只起交换媒介的作用,所以供给能够自动创造需求;凯恩斯推翻萨伊定律,是因为他发现货币还会被人们储藏起来,导致供求失衡、生产过剩,所以他提出国家应干预经济;弗里德曼又革了凯恩斯的“命”,是因为他发现了人们的消费,不仅仅取决于当前的收入,而更主要是由持久收入决定的,所以他认为从长期看,市场能够只求平衡,无需政府干预。这三位经济学家的观点虽然不同,但运用的基本理论,却并无二致,所不同的,只是他们立论的条件与背景。
如何用理论驾驭经济工作
学习经济理论,就是为了驾驭经济工作。那么如何运用理论指导实际经济工作呢?这个问题很大,也很难一下子说清楚。经济学的基本原理,虽然只有三个假定、三个原理、三个方法,但它就像中国的八卦,一旦把他们组合起来,却博大精深、变化无穷。孙子兵法,说起来只有三十六计,但要运用得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它需要兵家审时度势、用计准确,方可得胜。作经济分析也是如此,我们必须先弄清经济问题产生的背景与条件,选择恰当的理论与方法,做出合乎逻辑的推理与判断,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正确途径。
让我们先来看看国有企业改革问题。国有企业为什么要改革?因为国有企业效益不好。国有企业效益为什么不好?因为它只追求产值最大化,不讲求利润最大化。企业为什么不追求利润最大化?因为企业只是政府的行政附属物,经营者是国家干部,企业盈利要全额上缴,而产值可以出政绩、政绩出干部。所以国企改革最根本的问题,是要确立企业的市场主体(经济人)地位,承认经营者和员工是经济人。承包制也好,股份制也罢,其实都是为了把企业变成有独立经济利益的经济实体,迫使它追求利润最大化。中央提出要对国有企业进行公司制改造,要按照“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要求,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目的也在于此。可是现在许多国有企业已经改造成股份制了,为什么效益还不见明显好转?经营者和职工的积极性还没有明显提高?因为经营者还是国家干部,职工还是国家职工,他们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经济人”。所以下一步的改革,就得取消企业的行政级别,取消经营者的干部身份,取消职工的国家身份。经营者和职工一旦成为经济人,必然要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那么怎样把个人对利益最大化的追求,转变为企业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动力呢?这里的关键,在于建立和完善企业内部的激励约束机制。这恐怕是我们下一步国有企业改革基本路子,对不对,还需要实践检验,但理论分析,就是如此。
再让我们来看一看中国的价格机制问题。过去我们认为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实行的又是计划经济,不太重视供求原理,价格不反映供求关系。所以尽管经济短缺,可价格由政府确定,以不变应万变,结果市场信号失真,资源配置效率自然很低。改革开放以后,人们开始意识到,资源是有限的,特别是人多地少,如果不珍惜土地资源,迟早有饿肚子的一天,人们有了切肤之感,于是开始重视供求原理,提高土地使用价格。由此及彼,商品市场的价格也逐渐放开,让价格来引导资源的配置。可是价格引导资源配置,要求生产要素能够自由流动,所以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开放生产要素(土地、资金、劳动力、技术等)市场,完善市场体系。记得当时人们对开放劳动力市场颇有疑虑,认为社会主义的劳动者是主人,劳动力怎么能进入市场交换。尽管很多人感情上接受不了,可经济规律如此,我们只能去慢慢适应它。从十四届三中全会到现在,10年过去了,人们对劳动力自由流动,用工制度的双向选择,早已司空见惯。可是至今大家对“利率”放开问题,还多有争议。其实,利率是资金的价格,它也要反映资金的供求状况。资金供不应求,利率上升,供过于求,利率下降,这样,才能有效地配置资金。也只有这样,才能提高整个资源的配置效率,不然商品市场的价格放开了,资金市场的价格不放开,就好比骑自行车,前闸松开了,后闸还捏着,能跑得快吗?所以放开利率,是大势所趋,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除非我们不搞市场经济。
最近几年,收入分配问题受到了社会的普遍关注。在过去实行计划经济时,我们实行的是单一的按劳分配。因为那时候公有制一统天下,个人不拥有生产资料,也没有资本、人力资本这些概念,所以个人收入只能按劳分配。公有制下实行按劳分配,这是合乎逻辑的,马克思当年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提出按劳分配原则,正是基于未来社会主义高级阶段消灭了私有制这样一个前提。可是,我们现在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所有制结构是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并存。如果我们承认并允许多种经济成
分存在,那么就得保护土地、技术、管理以及劳动力等生产要素的个人产权,对这些生产要素的使用,不能搞无偿调拨,而要实行等价交换,这也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为什么要实行市场经济的原因。在市场经济下,既然生产要素与劳动一起创造了社会财富,那么,在分配收入时,就要体现生产要素的贡献。否则,如果我们只承认按劳分配,不允许按生产要素分配,这样虽然是增加了劳动者的福利,但却损害了生产要素所有者的福利,不仅违背了市场经济的等价交换原则,而且也不符合帕累托标准。所以党的十六大提出:要“确立劳动、资本、技术、管理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分配的原则。”
以上我们是运用经济学的基本理论,分析中国的企业、价格、分配等体制性问题,其实,我们也可以同样用这些理论原理,来指导制定或评价经济政策。比如以前几年“粮改”为例,国家为什么要出台按保护价收购农民余粮的政策?原因是中国的粮食市场出现供过于求,没有保护价,粮价走低,农民就会减收。可是从国家的角度看,按保护价收进来的粮食,如果不能以高于收购价的价格卖出去,财政就会不堪重负,所以国务院提出要“顺价销售”。如何才能顺价销售呢?按照供求原理,要让粮价上升,必须由政府营造一种粮食“供不应求”的小气候,否则,粮食就无法顺出去。而要营造“供不应求”的小气候,国家就得控制粮源。不然,让私人粮贩插手收购,然后千家万户一起卖粮食,供不应求的小气候无论如何形不成,所以政府要严令禁止私人粮商进入收购市场。可见,粮改的思路,从经济学的方面看,是对的,现实的难题在于,我们能不能控制粮源。粮源控制得住,肯定是一项好政策;控制不住,就会事与愿违了。关于重复建设问题,中央近些年是三令五申,可为什么地方政府还是对重复建设乐此不疲?原因是地方政府也是经济人,要追求地方利益最大化。事情明摆着,上项目对地方有好处,比如增值税作为中央与地方的共享税,至少有25%留给了地方。所以赚钱的项目,大家是一哄而起。如果我们把利益机制变一变,把从生产地征收增值税,改为从消费地征收消费税,然后将消费税由中央与地方分成,地方肯定就没有搞重复建设的积极性了。相反,原来封锁市场的土围子也会自动拆除。所以解决重复建设问题,关键不是要反对地方利益与地方保护主义,而是要运用经济规律,摆平地方利益。如果地方政府都不追求地方利益、保护地方利益?全国经济发展的动力从哪里来?这样的地方政府,老百姓会拥护吗?
经济学的基本理论是经济学家的共同智慧
经济学的基本理论,是自亚当、斯密以来经济学家的共同智慧,是人类社会有用的文明成果。我们强调要掌握这些基本的理论原理,并不是说人们无需学习高深的经济理论。在我看来,基本的经济学原理,对领导干部来说,要更简捷、更实用一些。不过我们在应用这些原理时,还必须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与方法为指导,以中国的国情为基础,这一点尤为重要,务必提请大家注意。
经济生活复杂纷繁,千变万化,我在这里运用基本的经济理论分析现实经济活动时,限于时间,只是在体制与政策层面作了一些案例分析。其实,这些基本的理论原理,可有沿用到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这就需要我们能够将基本的理论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基本的经济理论毕竟还是理论,如何用理论解决实际问题,一方面取决于我们对实际的了解与把握,另一方面,也取决于我们的理论思维与逻辑推断能力。因此,领导干部要驾驭经济工作,不仅要学习理论,还要重视调查研究。只有对实际情况有了准确的了解,理论才能发挥作用,否则,理论学得再好,也于事无补。
讲演者小传
王东京,湖南常德人。1991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系。现为中共中央党校经济学部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进修班主讲教员。长期从事中国宏观经济政策研究,著有《国际投资论》、《中国经济难题》、《中国政策选择》等10多部专著,近年来又专门撰写出版了《与官员谈西方经济学》、《与官员谈中国经济》、《与官员谈经济政策》、《与官员谈经济学名著》、《与官员谈西方经济史》、《与官员谈现代金融》、《与官员谈财政税收》、《与官员谈中国改革》等,引起强烈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