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新闻

兄妹同“肝”梦难圆

来源:昭阳信息网  更新时间:2006-05-29 12:08  作者:张国华 宋尤顺  责任编辑:

 

陈云,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在他自己还没真正享受到童年快乐的时候,家中却连遭不幸,在仅五年的时间内,父亲遇难、外婆逝世、母亲积劳成疾也离开了人世,年仅14岁的他便用自己稚嫩的双肩、顽强的毅力和倔强的性格挑起了照顾三个妹妹的生活重担。当兄妹四人相依为命,经过七、八年的艰苦拼搏,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的时候,厄运再次降临:因劳累过度,积劳成疾,陈云又得了与他母亲一样的病――肝硬化、腹水!需要马上换肝!而各种手术费、治疗费至少需要三、四十万元,这就好比一棵棵弱不禁风的小树苗刚经过一场暴风雨洗礼后又要经受十二级台风的袭击,前景渺茫、吉凶难测……

相关阅读:

援助孤苦四兄妹走出困境向陈云兄妹伸出你我的手三进医院,陈云求医路漫漫
愿生命的源头常青!向陈氏兄妹伸出我们关爱的双手爱,在心间流淌

 

“屋漏偏逢连绵雨”

“陈云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也是一个有能耐、有教养的孩子,他勤劳善良,刚强不屈,小小年纪硬是把一个家料理得井井有条,要是没有他,他的三个小妹妹到今天还不知在哪儿逃难呢?可这么好的人却害了这样的病,为什么‘屋漏偏逢连绵雨’、‘绳子老往细处断’,这‘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呀。”村里的人如是说。

陈云(在行政区划前)是昭阳区守望乡大院村三组(行政区划后改为凤凰街道办事处南温泉社区)村民,他今年虽然只有22岁,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憔悴与哀愁,眼中闪烁着许多的“不放心”和“不甘心”,虚弱的身体与他那钢铁般铸成性格形成了极大反差,守在病床前的给他喂药的是他的大妹陈梅,看到有人来访,懂事的陈梅便将笔者叫到另一间屋子,道出了他们一家人的辛酸故事。

陈梅无比悲凉地说,父亲叫陈元忠,是贵州威宁人,母亲叫王文秀,是本村人,用当地的话讲,爸爸属于“上门女婿”。爸爸与妈妈在大院村安了家,并生了他们四兄妹,那年头,因为父母勤劳善良,为人厚道,虽然生活不是很宽裕,但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还算和睦幸福。但好景不长,1993年,父亲在帮人挖风化石时被塌下来大石头掩埋,最后连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母亲强忍悲痛撑起了这个家,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忙里忙外,既要照顾80多岁年老多病、连大小便都失禁的外婆,还要供我们几兄妹读书。后来在她的努力下,在父亲死后仅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就为我们重新盖起了一套漂亮的小砖房,虽然不“豪华”,也不宽敞,但我们更感觉到了“家”的温暖。但父亲死后仅两年多,外婆又死了。在一次次失去亲人的打击中,在过度的悲伤和劳累中,妈妈病倒了,但为了我们,她还是强忍痛苦,整天奔波,一直不去看她病。实在支撑不住了,她才到医院检查。经诊断,是为“肝硬化,腹腔有大量积液”, 医生要求她必须立刻住院治疗,否则就有生命危险。可她觉得我们都在读书,平时的学费都要一分一厘去找借,哪还有什么钱来治病,妈妈撕掉了诊断书,放弃了治疗。

一天晚上,我发现母亲并没睡觉,而是在家中转圈圈,屋里的东西,她一样样地拿起来又放下去,表现出无比眷念的样子,当时我很疑惑,为什么妈妈会这样。又一天晚上,我被妈妈痛苦的呻吟声惊醒,见我醒来,她一把把我揽进怀里,悲怆地说:“妈舍不得你们啊,可是妈已经撑不住了,你已经12岁了,已经是大人了,以后要照顾好哥哥和妹妹……”我被妈妈吓坏了,那晚,母女俩抱头痛哭了好一阵。可就在她离开我们最后几天里,她仍然催促我们要去好好读书,自己却强忍剧痛天天下地干活。在她死的那个晚上,妈妈把我们四兄妹叫在一起,不停地摸着我们的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们,最后用微弱的声音说:“妈要走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亲兄妹都不能分开,一定要在一起,相互照顾啊!”。

“顶梁柱”没了,精神支柱也就没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哀怆几乎吞噬了我们四兄妹的生活,我们除了哭,还是哭,毫无他法。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哥哥年龄最大,但当时也只有14岁呀。

相依为命苦也甜

南温泉社区村民范招友、潘克会等人告诉笔者:平时乡亲们都各忙各的事,来往不多,但在陈云家这件事上,大家都很同情,众乡邻七拼八凑,才帮孩子们安葬了母亲。后来村干部又召集他们四兄妹以及他们的舅舅、大爹等亲属召开家庭会,就是想给他们寻求一条生活出路。但商量了半天,意见很不统一,有的说把几个女娃送给别人带养,有的说送到福利院去吧,也有的说分到亲戚家各奔活路,正当大家争得不可开交时,陈云这倔强的孩子站了出来说:“他们都是我的妹妹,送给谁我都不忍心,我们不能分开,我相信,我一定能够养活她们。”看到这个年仅14岁的孩子说出的话是那么的坚决,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陈云,但见到他一脸的坚决和严肃,大家不敢说什么。最后决定,几个孩子都在读书,需要人照顾,考虑到当舅舅的困难很多,只有请他们家在威宁的大爹来照顾了。但事情总有不尽人意之处,一年时间,他们的大爹就回到了老家,再也没有回来。这往后的日子里,他们四兄妹相依为命,苦苦度日,虽然村里也时有帮助,但那毕竟是有限的。

陈梅说,大哥毕竟是大哥,在我们的心目中,他是那么“伟大”,“伟大”得让常人难以想象。他只不过比我大两岁,他宛如成了我们的“保护神”,成了我们的“依靠”,有了他,我们觉得什么也不怕了;但也只有当我们在他的庇护下渐渐长大懂事后才醒悟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回想起来,他哪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他简直就是我们的“父母”。

陈梅说,其实大哥在父母过世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很顽皮,也很淘气,放学后把书包往家里一放就没了踪影,常常出去找他的“小朋友”玩,也经常被大人批评、训斥。可就在母亲去世后,他可谓是彻头彻尾的换了一个人,像一棵大树,为我们遮风挡雨。

开始他的脾气可不好,当我们做错事的时候,他就想打我们,可当他把手高高举过头顶时又突然停住了,实在忍不住时就大吼一声,之后又抱着我们痛哭,哭完后又给我们讲道理,指出我们错在哪里。当时他还在体校读书,练习射击,每天放学,首先回到家中的是他,他去忙完了地里的活,又赶回家为我们做上“香喷喷”的饭菜(其实那时我们的生活十分艰苦,菜多数时间都是一个样,上午洋芋条,下午洋芋丝,肉是很少见到的;他知道我们喜欢吃馒头,偶尔他就在体校为我们打馒头回来,一人一个,只有三个,而他说他在学校里已经吃过了,后来我们才发觉他根本没吃,而是把几顿才省了下来的馒头让给我们吃;他认为我要懂事一点,于是有什么事都喜欢给我讲,他说他很喜欢射击,有时训练忘了时间,让我们饿了肚子,他心里难过;他说体校每年都要买至少两套运动服,但很贵,要两百多块钱,我知道哥哥很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运动服,于是就动员他说,我们省省吧(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当时已经是省得不能再省了),你还是买一套吧,可他却说,这怎么行,那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不就“泡汤”了;他说一家人生活太困难了,他不想读书了,我们又是左说右劝;他说我们的生活太苦太累了,得补充营养,于是他买了猪,租了地。但这些活大多是他和他的同学干的,后来我们一年还喂了两头猪,一头宰了吃,一头卖了交学费;他很疼爱我们,但他更疼爱小妹陈兰,处处“宠”着她,“惯”着她,并叫我们什么事都“依”着她;他说没钱读书就得停学,于是他就利用假期去菜市场卖菜,到贵州威宁贩洋芋来昭通卖……后来我似乎明白了大哥的一些想法,最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就与他说,我成绩实在太差了,学习老是跟不上别人,我不想读了。开始大哥一直反对,但最后还是拗不过我,终于答应让我停学,但必须读完小学(其实我十分想读书,况且成绩也不错,我只是想出去苦点钱帮补家里,一是不想让大哥过得太累,二是想让大哥完成他的学业)。

辍学后,我在城里找了一份临时工作,虽然年幼不胜体力,又苦又累,工资又少,但觉得靠自己的劳动挣钱来填补家用,心中就感到无比自豪和欣慰,下班后回到家里,又能吃到哥哥为我们做的“可口”饭菜,再苦再累,心中也觉得无比幸福。后来在亲戚的介绍下,我去了重庆打工,才去的日子里,因为在一家火锅店做小工,晚上要忙到深夜两三点钟,加之我年龄还小,一天累得实在受不了,有时还要被老板骂上几句,那委屈劲实在憋不住时,就写信向大哥诉苦,大哥心疼我,就写信叫我苦不起就回家,在家中他不会让我饿着的。

兄妹情深难离分

陈梅说,哥哥不忍心让我在外苦钱让他们读书,于是体校还未毕业就辍学了,虽然我多次劝他,但他决定了的事几乎没商量。

他停了学,因为地少,光靠土地根本养活不了一家人,于是他也决定到重庆打工,但担心两个妹妹的生活问题,他就成天教她俩做家务。而两个妹妹装出很懂事的样子,说她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加之家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叫大哥放心去吧,经过一番安顿之后,大哥还是忍痛将两个妹妹留在了家中,到重庆打工。到重庆后,虽然我们兄妹可以经常见面,相互照应,但他心里总是牵挂着家中的两个小妹,一见到我就像妈妈一样在唠叨:“她俩姐妹也不知咋个过?我真后悔当时没教她们如何炒肉,我担心她们买肉来都不知怎么吃。”听了这些话,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因为过于牵挂,实在放心不下,大哥只好请假回昭通看望两个妹妹,听三妹陈莲讲,她的学费几年来都是她的老师帮交的,而且她也不知道一年交了些什么钱,只是偶尔听同学提起过,大哥叫陈莲以后要苦钱还老师;但当大哥得知陈莲的老师想收养她时,大哥立即说“不行,不行,我们兄妹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开。”

有了大哥和我在外苦钱,一家人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大哥在一家装修公司,我又另找了一家茶室,收入都比以前好了许多,但我们兄妹从未向同事提起过我们的身世,不是怕丢人,只是不想博得别人的可怜,因为我们有自己勤劳的双手,认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难关。后来三妹刚读完初中就不读了,无论我们怎么劝说,她就是不读,说要与我们一起打工挣钱,我们只好依了她。在打工中我们也结识了许多好心人,其中有一个很有钱的老板知道了我们的家庭情况后,说只要我三妹陈莲愿意给他当女儿,他们一家就会保证陈莲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但大哥还是不同意,几兄妹也觉得不忍分开,于是只好婉言谢绝了人家。

苍天无眼遭厄运

陈梅说,正当我们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的时候,正当小妹的学习成绩令人满意的时候,正当我们兄妹憧憬着要倾全家之力供陈兰读大学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2005年5月,大哥突然发起了高烧,而且还间断吐血。他的同事急忙把他送进了医院。经检查,是胃出血。在医院的重病监护室里,哥哥的病情加重了,但病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仅几天的时间就花去了一万多元,花钱如流水,这样的治疗也让哥哥胆颤心惊,三兄妹所有的积蓄全部花光,在哥哥的坚持下,我们也只好让他就出院了回了昭通。

不能打工了,哥哥只好回到了家里休养。我们不能回家,只好把所苦的工资如数寄回家中给哥哥治病,顺便打电话问一下他的病情,但每次他都说好多了,只是没有力气干活。哥哥的病不但没有好转,而且在今年5月12日却发生了意外,深夜里,哥哥在家中突然口吐鲜血,昏迷不省人事。

陈兰打电话告诉我说,当时是邻居赵声学叔叔开车将昏迷中的大哥送到昭通市第一人民医院检查的,医生说大哥患的是“肝硬化失代偿期并食道胃底V曲张破裂出血,出血性贫血”。因为病情十分严重,若在次日早上醒不过来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次日清晨,正当我们两姐妹准备起程回家时就接到大哥从昭通打来的电话,听到大哥在话筒里急促地说:“我很想你们,你们要快点回来,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当时我俩一听这辛酸的话语,顿时泪如泉涌,但还是强忍住不让哥哥听到我们的哭声,并安慰大哥说:“大哥,我们不能没有你,你这么坚强,一定不会有事的”。放下电话,我们俩姐妹抱头痛哭了一场。之后,我们向公司老板讲明了情况,老板很是同情,不但准了假,还给我们提前支付了工资,之后我们急匆匆搭上了开往昭通的列车。

刚下火车,也许是老天动情竟然下起雨,冷得我们姐妹俩瑟瑟发抖,我们来不及回一趟家添加一件衣服就急匆匆往医院赶,当我们来到病床前看到奄奄一息的大哥时,大哥不是向我们谈自己的病情,而是用爱怜的眼光看着我们,心痛地说:“吃饭没有,怎么不多穿点衣服,这么冷的天,冷病了怎么办?”我和妹妹强忍住泪,安慰了一番大哥后,实在忍不住,就向大哥说要去一趟厕所,才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

同“肝”共苦梦难圆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大哥的确病得不轻,加之惊魂未定的小妹陈兰对当时大哥病危时的陈述,陈梅觉得问题严重,就带着妹妹来到医生办公室,见到医生,陈梅两腿一弯跪在了医生面前,泣不成声地向医生哀求:“医生,请你们救救我哥哥,我们不能没有他”。医生立即将陈梅扶了起来,一面埋怨她们怎么把病人拖成这样,一面告知她陈云所患病的严重性,如不及时治疗生命就有危险,但要治好也绝非易事,必须换肝,而换肝面临的问题很多,即使有人愿意捐赠肝脏,手术费也要二十多万元,加上后期治疗费,少说也要三、四十万元。陈梅不假思索地说:“只要能救我哥哥,我愿意把我的肝割给他。”

但陈云的想法就不同了,当他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很不“配合”医生治疗,当把邻居赵声学叔叔为他垫交的3600元住院费花完后,于5月19日,倔强的陈云硬是逼着医生和妹妹出了院。陈云反复叮嘱几个妹妹,不要在外伸张自己的病。这些年来,多亏了邻居们的照顾,我们兄妹才有了今天,现在不能再麻烦乡邻们了。

陈氏兄妹知道,那饱含着的是一颗颗爱心,是永远还不清的感情债。尽管如此,但哥哥还是不愿住院,他推说医院的医疗条件对他这病没办法,实际是他不想再拖累这些好心人,更不愿拖累自己深爱着的妹妹。

但善良的人们在伸出援助之手时也感觉到这些苦命的孩子希望渺茫,那有限的捐款与陈云那昂贵的医疗费相比如杯水车薪。这一点陈氏姐妹不是没有想到,但她们心不死,心中唯有一个信念,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为她们牺牲了一切的大哥救回来。陈梅在万般无奈情况下竟然冒出了另一个想法,她向笔者透露说,只要有人愿意出钱为他哥哥治病,她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这位好心人,为他当牛做马;实在不行,除了割肝给哥哥外,她还可以卖掉自己的一个肾给哥哥付医疗费。

我们从陈氏兄妹难以割舍、愿意同“肝”共苦的感人事迹中看到了人间的真情与亲情,同时我们也现实地看到陈云病情的严重性和彻底根治病魔的艰巨性,但从陈梅三姐妹为救哥哥到处奔波的身影中,从那些富有良知的人们金子般的爱心中,我们与陈氏兄妹一起也感受着社会的温暖。我们相信,只要人人都献出一份爱,陈氏兄妹一定能够度过眼前的难关!

(张国华 文/图)

 

  

陈氏三姐妹正在悉心照料病重在床的大哥。  

刚到昭做生意的贵州老板刘少勇听说陈云的遭遇后,前来探望,并送来了1600元慰问金。

 

正在为哥哥的病情发愁的陈氏三姐妹。

社会各界都十分关心陈氏兄妹面临的处境,并通过电话等方式向陈云的妹妹了解陈云的病情。

 

微信扫一扫查看

扫一扫手机查看